从市里回来后,李圆圆睡得昏天暗地,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将将睡醒。
“醒了?”孙茜看了眼顶着鸡窝头出来洗漱的自家女儿,好笑的打了声招呼。
李圆圆边点头边长长的打了个哈欠,眼角因为不适应强光,还微微泛起一层朦胧的水光。
“快去洗脸吧,一时就吃饭了。”孙茜催她。
李圆圆点点头,对着镜子理了理炸毛的头发,趿拉着拖鞋打理起自己。
过了会儿,李圆圆边吃饭边问:“阿爸来?”
“他跟你奶去吃喜酒了,你姨奶家的孙子要结婚,你大娘,你奶跟你爸一大早就开车走了。”孙茜放下筷子,给自己盛了碗汤。
“结婚?!这么早?”李圆圆吓了一跳。
她挑起眉头,嘟囔道:“我记得阿姨奶家的孙子也没比我大几岁,好像没到结婚年龄来吧?”
孙茜失笑,解释道:“他们南乡那里不管那么多,只要不念书,不管男女下来了就要结婚。都是一个村子的,摆了酒席就算是成了家了,俩口子摆完酒就一块出去打工,等到了年龄生了孩子,再去扯证。”
李圆圆心里惊骇,竟不知姨奶那边还有这风俗。
“这、这也……”李圆圆纠结半天,仍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只觉得心里天雷滚滚。都二十一世纪了,竟然还有这般如儿戏一样的婚姻,十几岁的年纪,还不懂什么是责任,就这样早早的成了家,肩负起本不该是这样年纪承担的事情。
孙茜看自家女儿受到冲击的模样,心里感慨,“所以你要好生念书,不要早恋,风风光光的考出去才能有更多的选择。”
李圆圆点点头,心想自己才不会早恋呢!大好的青春不好好读书,难不成等以后后悔吗?
普通人要想鲤鱼跃龙门,高考是公平的捷径了,自己才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傻,白白的放弃这个机会呢!
看自家女儿心里有数,孙茜欣慰不已,但想起昨晚上接的电话,心里又叹了口气。“赶紧吃吧,等一时陪我回去看看你姥姥姥爷。你姥爷昨个打扫兔粪把腰闪着了,我得过去看看。”
“可找医生看来?”李圆圆问。
“不知道来,你姥姥昨个儿慌里慌张的打了电话也没讲清楚,我打电话回去也没人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来。”孙茜叹气,心里面着急不已。
李圆圆三扒两咽,几口吃完手里的东西,抹了抹嘴,说:“我吃好了,等我换好衣裳,阿们包车过去。他老俩口心疼钱,阿大舅也不是个大方的,指不定人现在怎么样来。等一时回家,要是人没事就算了,有事就叫他们跟车过来,到县城的医院看看。”
孙茜点点头,起来收拾碗筷。
等一时李圆圆换好衣裳,两人打电话包了张车,急匆匆的往老家赶去。
到了姥姥家门口,李圆圆扶着孙茜下车,又扭头拜托出租车稍等一会儿,然后才推门进去。
到了屋里,就见姥姥肿着眼泡坐在床边上掉眼泪,旁边大姨端着碗,正伺候姥爷吃喝。
简单的打过招呼,李圆圆搬板凳过来扶孙茜坐下,然后守在边上听大人们说话。
“阿妈,阿爸这可找人看来?”孙茜扶着腰,就和着半靠在藤椅上。
“看了,人家讲没什么大事。就是你爸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要受一阵子罪了。”孙正芳边抹眼泪边说,床上王铎疼得说不出话,也只是哼哼。
“要不带阿姥爷去县里看看吧?我跟阿妈包车过来的,现在车还搁外头来。”李圆圆插话进来,望着众人说。
孙正芳看了看床上疼得脸色煞白的老伴,又看了看在旁边伺候的大侬,一时拿不定主意,斟酌道:“你爸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人受罪点个,用不着去县里吧?再讲,去医院不讲别的,光是检查就是一大笔钱……”
“钱的事你不用操心,就讲去不去吧?”孙茜一听这话头就疼,钱钱钱,钱能有人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