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念不同,”萧知已经擦完了,在穿睡衣,“他觉得,同性之间的爱可以长久,但是关系不能,所以他想找个女人结婚,起码对外隐瞒他是同性恋的事实,还建议我也结婚,然后把我们的感情转为地下情。”
“好像从古至今,断袖确实不太光明正大,”白砚道:“那他的建议很好啊,你拒绝了吗?”
萧知穿衣服的动作猛地一僵,几乎是瞬间,脸色从绯红转为苍白,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着白砚,竟然觉得喉头有些发干。
“你、说什么?”
“媳妇嘛,不合适可以再换,多娶一个也没关系,再说像魏安王、陈文帝和汉哀帝这样的,都有好多妃子的,可那样丝毫没有影响他们对伴侣的感情啊,现在的婚姻法规定只能娶一个妻子,那那个姓陆的就只能娶一个,算起来是你赚到了,再说,他不是也让你娶吗?”白砚说得一本正经。
萧知许久说不出话,这番言论陆虚彦当初也跟他说过类似的,当时他只觉得一番彻骨的寒冷,可经过半年的时间,再冷的寒意再痛的心都会渐渐淡去,他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很多同性恋人因为没有结果,很多也都会选择各自结婚,他见惯了这个圈子里的分分合合,自认为已经习惯了。
可是现在,再听到一次,怎么还会如此接受不了?
会难过,会寒心,甚至会愤怒。
怎么连他也这么说?
还有为什么听他这么说,自己会这么生气?
“知知,你怎么了?”白砚看他脸色不对劲,想要去拉他的手。
还没触碰到就被萧知狠狠地甩开,“你别碰我!”
第一次见到萧知这个表情,白砚吓得愣住了。
萧知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地握成拳,看着白砚无辜的表情,他只觉得心头闷得更厉害,大步离开了洗手间。
知知,到底怎么了?
怎么感觉,他好像很生气呢?
好像,还有点伤心?
白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蹦蹦跳跳地想回卧室让萧知帮他吹头发,可走到门口却发现门被反锁住了,怎么也打不开。
“今晚你睡沙发。”卧室里传来萧知冰冷的声音。
白砚回头看了看沙发,上面丢着枕头被子。
“不嘛知知,人家要和你一起睡。”
萧知没有再出声。
白砚嘟起嘴,一把锁而已,多大点事。
他刚举起手,卧室里再度传来萧知冷漠的声音,“我知道这道门拦不住你,你要是敢进来,我发誓我再也不会理你,不会和你说一句话,更别提给你买吃的。”
白砚的手停在半空中,然后慢吞吞地收了回来,没精打采地走向沙发。
萧知躺在冰冷的被窝里,心里也暖和不到哪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不高兴,他没必要也没理由,很多同性恋都用结婚才掩藏自己的性取向,这些年萧知见得不少,更别说白砚这个直男,用萧知专业的眼光看,一眼就知道白砚的性取向,所以白砚会这么想也没什么。
为什么,自己要不高兴?
特么的直男和同志的世界观不一样不本来就很正常吗?难道还要他支持自己终生不娶的原则?
如果有天白砚结婚……萧知想象不出他会娶什么样的女孩子,也想象不到他结婚的画面。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似乎,从那天在电梯里见到他,一切就都变质了……
萧知使劲揪住被角,然后猛地拿被子蒙住头。
客厅里,白砚正抱着被子在沙发上打滚。
读不出来啊,都说关己则乱,看来是真的,不然怎么一点都读不出知知现在的想法呢,跟自己有关就没办法用读心术了,这可怎么办?怎么哄知知呢?
接下来的几天,萧知还是照常上班,白砚照常中午来给他送饭,萧知也照常吃,只是却没有多说一句话,基本除了必要,萧知一句话都不会和他说,甚至不会多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个盆栽。
“小白,你最近是不是和你哥吵架了?”见萧知吃完了午饭就去了老陆的办公室,把白砚一个人丢在格子间,田思瑶便凑了过来,看着白砚撇着嘴耷拉眼的表情,她心都快化了。
“人家不知道怎么惹知知生气了,他不理人家了。”白砚看着陆长源办公室紧关的大门,难过得都快哭出来了。
他这几天几乎是用尽了浑身解数来哄萧知,可萧知就是不肯理他,白砚可以感受到萧知对他的那种冷漠疏离的感觉,那不是一时生气,而是真的在保持距离。
这样的认知让白砚有点发慌,当初他无依无靠来到这里,因为萧知抢走了他所有的竹笋,这才跟上他,本来只是想缠他几天蹭几天饭就好,可萧知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不然也不会一边心疼着钱,一边却还是打车送自己去医院,而且他有很多次机会把自己赶走,可最后他还是答应留下自己圈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