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荒芜的海滩上,四周空荡荡,两只修长的腿早已经幻化成了蛇尾,小白半抬着身子,伸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自个的尾巴,眼泪唰的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她那条强壮而有力的尾巴——断了。
嘤嘤嘤,小白抹抹眼泪,她要是残废了怎么办,还怎么用尾巴尖在墙壁上画连环画给小青妹妹看。
“青青妹一定不会要我了。”越想小白越觉得是这个道理,索性抱着身边的大石头失声痛哭,边哭还不忘了边骂思辨,“都是那秃驴的错,没事干嘛上岸,饿两顿又能怎样。”
也不至于连累的她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小白哭的那叫个悲悲切切,眼泪流的正欢实,一直素白的手就伸到了她面前,掌心放着两枚野果。
“我不吃。”小白瞥了两眼,继续抱着石头悲恸,她想吃烤小白鼠,炖青蛙汤。
等等……又哼唧了几声,小白才回过神来,她怀里还抱着大石头,飞快的用袖子抹了把脸,这才抬头。
思辨熟悉的容颜闯入她的视线,看上去狼狈了许多,往日里白净的皮肤上留下了细长的血道子,从脸颊一路延伸到下巴,唇有些青紫,“我只能寻到这些。”背后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他刚醒来的时候,浑身都冷的像冰。
这个秃驴,好像在千钧一发的瞬间救了她,小白又想到了当晚的两轮月亮,记忆逐渐回笼。
思辨见她不言语,又把胳膊向前推了推,小白这才红着眼眶接过来,放在唇边咬了小小一口。
真的很难吃,人为什么会吃这么难吃的食物呢?
“我的尾巴断了。”小白忍啊忍,到底还是忍不下去,她指着裸-露在空气中的一段洁白,叼着野果泪眼婆娑,“从今往后,我就是一条废蛇了。”
“白姑娘……”
“你替我告诉小青妹妹,我再也没法跳舞给她看,捕耗子给她吃了。”小白悲从中来,继而又伏在石头上,泪珠子不停地从眼眶里往外落。
“你只是身子太弱,妖……法术暂时使不出来罢。”思辨叹口气,撩起衲衣蹲在她身旁,轻摸了下她被蜈蚣精打断的部位,骨头裂成数块,刚碰到,他就明白,她挡下那一掌的瞬间一定疼极了,“我略懂医术,你若吃得了痛,我可暂时帮你把骨头接上。”
“吃不了,我打小就没这么疼过。”小白把脑袋摇成拨浪鼓,“让它慢慢的治愈吧。”
不该来帮他的,失误,大失误。小白心里不停地想着,但到底没敢说出口。
“也不是不可。”思辨收手背在身后,“不过……”
“不过……”小白耳朵动动。
“就怕骨头自然愈合会变形,之后你再幻化成人,许会有些残疾。”思辨实话实说。
……
海浪轻拍着沙滩,思辨安静的等待小白做最后的选择。
“我不想残疾。”我想要一双又长又美的大白腿,小白手里还抱着半颗野果,吸吸鼻子,斟酌着问,“有多疼?”
“断有多疼,接就有多疼。”
真是个不会安慰患者的木头,小白心塞塞,她瞧了眼扭曲变形的尾巴,这才小心的撑起身子,“你把石头搬到我身后,我要靠着。”
思辨应下。
“你给我寻几张叶子垫上,石头有些硌人。”
思辨点头。
“等等……你……你再给我取点水,我嘴巴有点干。”
思辨去寻水。
“你……”
“白姑娘,你再这么拖下去,天都快黑了。”思辨用芭蕉叶包了把清水,递到她手边,“早疼晚疼都是要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