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宋氏的盲目自信给了李湛莫大的信心,他问道:“如何再接再厉?”
“实不相瞒,当年你父王刚开始也拒绝了我,那时我面临的情况比你严峻得多,前有圣上欲给他指婚,后有众多贵女对他虎视眈眈。不过,你娘我偏就迎难而上,只用两招便将你父王拿下了。”
李湛好奇,“哪两招?”
他问得这么仔细,宋氏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两声,“呃…一招是‘先声夺人’,就是先放话出去,他是我宋清岚喜欢的人,那些不自量力的竞争者自然会退缩。还有就是,圣上得知此消息,自然在赐婚之事上也要稍加考虑,毕竟你外祖父可是威名赫赫的老将军。第二嘛,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常言道‘一回生二回熟’,多制造些机会出现在你父王面前,两人见面得多了,自然就熟了,这一熟悉,某些感情的事就水到渠成啦。”
当然,她没说最后一招,就是‘诱敌深入’,这是最关键的一步,睿王食髓知味,自然是一发不可收拾,速速将人娶回家。不过,这招不宜在儿子面前说,毕竟人家还是十三岁的小姑娘啊,她不忍心让儿子这么禽兽。
李湛听完之后,狐疑的问道:“这第二招‘近水楼台先得月’听起来怎的这么像死缠烂打啊?”
不得不说李湛脸皮厚也是有家学渊源的,王妃宋氏被儿子戳破,也不慌不忙,理直气壮道:“管他什么招数,能用得上的就是好招,懂了么?”
李湛点点头,表示明白,原来自己的母亲年轻时这样勇猛,自己今日的表现实在惭愧。
今日与母亲的这番谈话,李湛又重拾信心,想着日后就按着这两招行事,他娘连他父王都能搞定,他对付个小姑娘可不能落了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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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湛那边重振旗鼓,而阮卿这里却开始烦恼起来,倒不是因为李湛的表白,而是她的顾知哥哥。
她又见那个女子来找他了,因为来了好几次,街坊邻居们开始风言风语,有的说是个大户人家小姐看上了王顾知,两人要成就好事呢;而有知情王家与阮家之事的,也有坐等看戏的心态。对此,王大娘和阮氏夫妇见面也颇觉得尴尬。
王大娘私底下也质问过王顾知此事,王顾知则毅然决然道:“孩儿自是喜欢阮家妹妹的。”
“那便好,阮家待我们娘俩不薄,原先我们两家也皆有此意,若是你忘恩负义,那我可没脸做人了。”
王顾知再三言明,自己对那女子毫无他意,只因是自己上司的女儿,固然得罪不得,望她为自己在阮氏夫妇面前解释一二。
到底事情如何,那也是人家的事,两家只是有此意向,但并未宣之于口,因此,阮氏夫妇对此也觉得无需解释什么,只是安慰自己女儿,莫要往心里去。
可阮卿却控制不住自己,虽然顾知哥哥已表明对那女子只当是妹妹般,可那女子每次在他面前举止亲昵暧昧,实在不能不让她多想。
这日,她在铺子里帮母亲干活,夏日越来越热,刚蒸出来的花糕需要快速摊开放凉,她动作飞快,一边擦汗一边翻花糕。然而一个娇俏的笑闹声从不远处传来,略微耳熟,她抬头看去,便见那女子和她的顾知哥哥在街对面,王顾知怀里还抱了一大堆小玩意,皆是女儿家的东西。那女子正站在一个糖人摊子面前,笑盈盈的问他:“顾知哥哥,我们捏一对糖人吧,这个真有趣。”
王顾知没反对,笑着点头,然后又悄悄的看向阮卿这边。
见阮卿也看过来,他颔首微笑。
可阮卿立马低头,心里有些气,那女子为何老是缠着他?还要捏一对糖人?可气的是,顾知哥哥却没有反对。
她用力捏着手里的花糕,仿佛那就是王顾知,自顾自的发泄心中怒气。她不想再看对面那碍眼的一幕,可有人却偏不如她意。
那女子转头见到阮卿在卖花糕,惊奇的道:“咦,顾知哥哥,那个不是之前见到的妹妹吗?”
王顾知头皮发紧,他本想着这位小祖宗快些买完糖人便送她回去,他不想被阮卿看见他与她在一起。
然而,他不知晓的是,苏婵儿就是故意的,自从那日在胡同口见到阮卿,女人的直觉便知这位不是普通的妹妹,定然与她的顾知哥哥有什么。此刻见她在卖花糕,便想借此羞辱一番,一个商贩之女,怎配与她抢顾知哥哥?!
她大步来到阮卿面前,笑得亲切可人,“原来是这位妹妹,我们见过的,我叫苏婵儿,你叫什么名字?”
“阮卿”。
“原来是阮妹妹,妹妹的手真巧,花糕做的真好看。顾知哥哥,你说是不是?”
她转头询问王顾知,王顾知无奈笑笑点头。
“妹妹每日都要做花糕么?”
“是”,她左一句妹妹右一句妹妹,让阮卿恼火,谁是她妹妹了?因此,很不耐烦应付她,脸上表情淡淡的。
可苏婵儿才不管她如何,“哎呀,真是可怜见的,妹妹这般年纪该是在家好好读书知礼才是,却出来为银钱抛头露面,实在可惜……”
话虽说的柔婉,可意思却恶毒至极,直指她俗不可耐。
阮卿心中骤然腾起一股火,看向王顾知,她觉得王顾知竟招惹这样的人来此羞辱她,实在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