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越北抱着人在软榻上放下,她坐在软榻上侧过头看他,眼底压着莫名的热度。
她总是这么好看,无论在何处何等境地,都像是一簇分外妖艳靡丽的花,开得夺目勾魂香气馥郁,让人想去折下一支,拥有这份美丽。
让她这样看一眼,他便不由自主地烦躁。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抱她入卧房,这地方本不该让任何女人进入。
他想都没想便做了,做完了才开始后悔。
玉鸦伸出虚虚握成拳的右手,掌心一道血淋淋的擦痕触目惊心。
她靠近他,向他展示自己的伤口,轻轻眨了下眼,卷翘的睫羽眨动间,他的心都跟着抖了一下。
“疼。”
她的声音低柔婉丽,短短的一个字仿佛含着莫名情潮涌动。
那声音不该用在这里,他又想起马车上她的喘息,骨头酥了半边,脑子搅成了一团浆糊,鬼使神差的捧着她的手,仿佛捧着什么至宝。
她将手抽出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捧着她的手,“你捧着我的手愣着做什么?没有药吗?”
宋越北回过神,他站起身去柜子里取出药盒。
玉鸦坐在软榻上好奇的将屋内打量了一遍。
他在她身前蹲下,握住她的手腕。
玉鸦将手往回抽,另一只手去拿药盒,“我可以自己涂。”
宋越北不松手,抬眸看了她一眼。
这人分明清雅俊秀极了,一双手总是执着书卷,连点握刀练枪的茧子都没有,平素也常挂着笑容。
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大概一刀就能切了他的脖子。
可让他看一眼,玉鸦却本能的觉得危险,那双眼睛里藏着的杀意锋锐,比握着刀剑的宋幽还要吓人。
玉鸦不敢动了。
他果然是生气了。
有点可怕。
她在山上时不曾害怕过什么人,她也不怕死。
只是不想死。
她还没出师,亲眼见过师兄师姐们口中那些壮丽动人的山河景色,没有尝到那些好吃的东西。
怎么会舍得死。
师父常说做他们这一行的人,日日杀人,总有一日也会被人所杀。
这就是宿命。
死得早了是命不好,多活一日就是一日的运气。
师门中的规矩,失手的杀手回了山门会被师父亲手杀掉,以免毁了他们山门的声誉,更是给主顾一个交代。
不过她在山上过了那么多年,从没见到哪位师兄师姐失手,也没见过师父动手清理门户。
师父和师兄师姐都说她很强。
但她对于自己究竟有多强,心中是没有半点谱的。
师父教武艺是按着各人的根骨性格来□□,师兄师姐们各自有自己的绝活,甚至于所擅长的武器都不一样。
她没机会跟师兄师姐们认真打几场,下了山也没跟别人交过手。
这个任务她是一定要完成的。
宋越北用柔软的帕子沾着水擦干净了她伤口周围的污渍,薄薄的涂上了一层药。
她的手掌修长,指尖如硬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