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那丞相府后院如今的那个“花照水”,就是一颗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炸了,这实在是不得不防。
想明白了这些,花照水便觉得这太阳也晒够了,小风也吹够了,小茶也喝明白了,她还是回屋躺着好好养伤吧。
七刀自是日日都守在她跟前的,忠心耿耿,寸步不离。
待七刀将她推回房间,也将她扶到床上之时,花照水忽然道:“你先去门外守着吧,本王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七刀道:“是,属下就在门外,王爷有事,可随时召唤属下。”
花照水点了点头。
待七刀出门之后,她突然起身伸了伸懒腰,给自己按摩按摩大腿。
尤记得从前在丞相府的时候,成嬷嬷曾经对她说过,说她有一个远房亲戚,是个瘸子。
不过,经过长时间的休整和锻炼,腿疾渐渐好转。三年之后,那双腿竟然跟常人无异,下地干活,什么都不耽误。
花照水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这事,她觉得,如果她能长期锻炼,每天练上一段时间,也许将来有一日,还是能够站起来的。
思及此,花照水慢慢挪动着身子,撑着双脚慢慢落地。
然后,她扶着床畔,慢慢站了起来。
起初,她还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给这双腿给摔断了。
后来,扶着走两步,发现这腿也不算疼。就算是摔断了又如何?本来就是双残腿啊!
如此想着,花照水索性也不扶着了,站起来走了两步。
如此走了两步之后,她又走了两步……
最后,索性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甚至转起了圈圈。
蓦地,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安亲王根本就不是残疾,这分明是双好腿。
花照水还尚未想明白这安亲王从前为何要装残,不过这个认知却让她大喜过望。
她仔细想了想。当初在荒山上醒来,她虽满身是伤,可扶着根棍就站了起来。
如此这般,哪像是残腿之人能做出来的事?
好在,成嬷嬷之前无聊之时,还给花照水讲过帝王家的恩怨。什么帝王家最是无情啊,身为帝王家的子嗣,每日除了勾心斗角,还要谨防兄弟暗害之类的。
从前,花照水并不知道成嬷嬷讲这些事有什么用。如今,花照水却深觉成嬷嬷是个高人。
这世间的故事和学问,终有一日,是能用得上的。
既然安亲王从前装残疾,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花照水虽然想不明白,可若继续装残疾,总是不至于出错的。
如此一想,这个身份就更加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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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又是一个风和日暖、微风和畅的日子。
花照水下了帖子,准备去丞相府瞧瞧那花映月。
花映月收到帖子后,自是喜不自胜。
要知道,安亲王身子骨好了之后,谁都没见,第一个要见的人,竟是她花映月。
如此想来,她在安亲王心中的位置,可是与旁人不同的。
这般殊荣,可不是谁都能得。
纵然花映月近日身子不爽,可她还是精心打扮,盛装拜见。
至于那花照水,再来这丞相府,心情也是大大的不同。
从前那些狗仗人势的奴才们,一个个都殷勤备至,小心说话,生怕得罪了她。
花映月在正厅拜见花照水,一应茶水糕点早已备好。
花映月还是如之前一般,一见到男人便扭捏造作,声音也比往日里娇媚。
说话时,都压着嗓子,生怕哪个字句声音大了,让安亲王不高兴。
花照水也不拦着她,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表演,还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句:“数月未见,花小姐可是清瘦了不少,看着更加惹人爱了。”
花照水说完这话便低下了头,舒缓一下虚伪的心情。
本来是句客套话,可那花映月竟当了真,顿时掩面欲泣,伤心至极:“还是王爷关心我,知道我这些日子清瘦了不少。王爷不知道,我自打前一阵子去后院看了我那庶妹一眼,便在她院子里的椅子上受了伤。休养了一个月不说,如今身子还没恢复。”
“我那庶妹狠毒至极,一定是她知道我要去,才会在椅子上放了暗器。而且,她日日都在后院诅咒我。否则,我的身子也不会每况愈下。”
放暗器一说,暂且不提。
诅咒一说,花照水是着实不信的。
“诅咒?她是如何诅咒你的?”花照水问。
花映月收敛了神色,咬牙切齿道:“王爷有所不知,她那生母从前可不仅是什么侍马女那么简单。她是个草鬼婆,惯来会些巫蛊厌胜之术。只是,虽然她生母不在了,可她毕竟是父亲的妾室。这事若传出去,总归是不好。故而,便鲜有人知。”
“这死丫头,定然是嫉妒我,才会下厌胜之术害我。呜呜呜……王爷不知道,这一阵子,我可是深受其苦,睡不安枕啊。”
花照水的生母是个草鬼婆?花照水自己怎么不知?
这事倒是当真可笑。
不过花照水还是微微敛了一下神色,冲着她道:“如此,本王便陪你去后院寻一寻这些脏东西。本王自幼在宫中长大,这些东西也见过不少。若是真有,帮你除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