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到左边的石室,入目给人带来冲击的就是红松木床上的一具白骨。年代不会太近,身上和身下床上的义无与铺盖都已经在时间的沙漏里化作了粉末。
杨云迪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还是踏入了房间。只是一间卧室,作风一如外边中厅简洁单调。
只有一座床一个柜子,再别无他物。尸骨右手边的床上放着一个上等宣纸装订的本子,左手已经化为骨头了还攥着一把刀。
杨云迪拿起宣纸簿子,翻开来,虽有些年代了但是墨迹依然清晰,即便是满屋子的污气都不能掩盖其上面散发出的淡淡墨香,出淤泥而不染正是此说。
笔迹苍劲有力,从开始的锋芒毕露到中间的大智若愚大巧不工再到最后的平淡无奇回归平凡,着变化的笔记讲述着一个曾经的天才跌宕起伏的一生。
开篇就是这么一句话:若能幸福安稳,谁又愿颠沛流离。
杨云迪静下心来细细研读一位迟暮老人回顾自己的一生。书主自称姓刘至于名字没有说,只是说出了别人送的绰号“武夫”,便以刘武夫自称。少年师出名门,正逢乱世,一手左手刀法闻名天下,年轻气盛锋芒毕露做事不留余地得罪许多人。
而后一心报国参加革命,不幸革命失败累及师门和家人,得罪之人纷纷落井下石,家破人亡!(至于参加的是什么革命言语不祥)而后十年如丧家之犬颠沛流离,一心专研刀法大成,杀尽仇人世家血流成河以告家族几百条姓命在天之灵(看到此,杨云迪直感凛凛杀机仿佛要从如钩如剑的比划中透纸而出)。
杀尽仇敌,孜然一身无父无母无子无孙无亲无朋,有投身到抗日解放等战争中,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了事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解放后有感刀法又有突破的迹象,遂放下长刀拿起雕刻的小刀试图在这上面寻找突破的契机。
然临门一脚如天堑之隔,一张纸的距离却无从跨过去,却在雕刻界创出了名堂。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和平年代的七十年代却遭到小小之辈的侮辱,杀之不得。不堪忍受一群宵小之辈的侮辱,遁入山林不出世。
不曾想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刀法却在这里突破了。偶有所需之物也会到外界换买,然感觉世界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和这个世界已经严重脱节。便安心在深山里独自生活,只是唯一遗憾一身刀法一生伙伴无继承之人。罢了……
看到这了,杨云迪随之激荡起伏的心情才算平静下来,这是一位值得敬佩的老人。
手书中提到,若有有缘人能将衣冢下葬边算半个弟子,可继承这里的一切。
没有人能想象到上一辈人乃至上上一辈人都老有终这种事的执着。他最后叹息的遗憾的不是一身技艺的失传,而是老来膝下无子无孙无徒无送终之人,死而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