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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1 / 2)

时间往回倒推一年。

去年的这个时候许念念吃过晚饭送走爸妈,一个人跑到操场上散步,坐在如今郑可心坐着的位置拨通了电话,想要和她吐槽新发的军训服,然而电话那头却一直没有人接。

或许是在洗澡?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郑可心就这样再也联系不上了。

他们这届军训要求严,不许带手机,许念念挤时间找人,发短信打电话,所有信息统统石沉大海。她也尝试过联系宁致和安冀,然而对方的军训更加严格,军训快结束时她才收到安冀的回信。

电话那头的人告诉她,郑可心去了南方的一所大学,之前给她看的录取通知是假的,她自己p的。郑可心说对不起,以后就不联系了。

安冀的话说得很清楚,每个字都很清楚,许念念却感觉自己像是听了句难以理解的英语听力,转头看向试卷寻求帮助,题干和选项却同样玄幻。

她学校开学早,开学那天她到了学校门口还在给郑可心发信息,郑可心回复的内容是“开学见”——这是她的最后一句话。

她们说好了开学见的,说好了的。

怎么就......以后就不联系了。

什么叫以后就不联系了?

许念念恍惚的挂断了手机,而后不死心的继续给郑可心打电话,发信息,她大一上半年课程多,周末也有选修,一直到这年国庆才有时间跑回林城。

可等她回来才发现郑可心一家已经搬走了,邻居和她说连床都带走了,应该是不回来了。

许念念只好坐车回家,回家路上她把那句看了一个多月的话又翻来覆去的看了一路,从左到右从右到左,试图从这三个简单的汉字里看出隐藏的密码。

然而无果。

她终于死心的告诉自己,郑可心单方面松开了手。

“一开始她找过我和宁致很多次,问我们能不能联系上你。”安冀说,“后来元旦的时候,她去了一趟南方,应该是去了你的学校,再后来我们就没有联系了。宁致打听过,说她成绩很好,宿舍关系也不错。”

郑可心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点了下头:“那就好。”

天色不早了,郑可心把安冀送到校门口的公交站,上车前安冀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当初为什么,没有当面说清楚呢。”

为什么没有好聚好散,没有庄重的道别,而是选择了欺瞒,选择了经由他人的嘴给两个人的故事画句号的,这种最为自私和不负责的方式。

公交车来来往往,走走停停,这城市一如既往地热闹,郑可心静默的站在一旁,她去年觉得自己融不进去,今年,好像也没多大长进。

因为不想让她那个暑假过得不开心。

因为觉得对不起,自己不该让她成为异类。

因为这样做,所有的过错就都在自己身上,恨意直截了当,相比无可奈何的执念更能让人放下。

她若是能放下,以后快快乐乐的生活最好。若是不能放下,一辈子恨着自己也好,这样她也就不会走上“歪路”,不会被贴标签、戳脊梁、遭白眼。

不会被人问——我骂你是同性恋了?

郑可心到底也没有回答安冀问题,只是说:“是我不对。”

不是家庭问题,也无关世俗、未来、各种让人无能为力的现实......只是我的不对。

“那你这次回来......”安冀说,“算了......其实当初我们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想过不会很顺利,不过顺不顺利都有我们呢......就算你想重新把人追回来,我们也都站在你这边。”

重新把人追回来?

短短一年,宁致乔源安冀已经全然不是高中时的样子了,曾经一起拍毕业照的同班,也有一半都模糊了姓名。

三百多天走过,已经足够一个人放下过去短暂的记忆去拥有崭新的生活,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要去打扰对方现如今的安稳。

就像两年前那个夏天一样,或许她就不该搬出家,这样她们两个桥归桥路归路,平行着往前走,也就永远不会有交集。

过去已经走错过一次了,之后就不要重蹈覆辙了。

郑可心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她从来没有妄想过再次踏足许念念的世界,她只是舍不得,只是想要离得近一点,远远看一眼,望梅止渴求一些慰藉,这样就可以了。

然而她终归没有见到想要见到的人。

这一年里,乔源开起了工作室,从被他爸妈控制经济命脉的倒霉孩子变成了小老板。

宁致紧跟时代潮流做起了自媒体,凭借工作优势游山玩水吃喝玩乐。

安冀照常品尝狗粮,间隙抽时间做志愿者照顾自闭症小朋友,最近计划去做临终关怀。

班里热衷减肥的女生做微商卖代餐,曾经麻杆一样的男生把自己炼成了小小号施瓦辛格,甚至有个小学同学去年都订了婚,说是两年内就完婚要孩子......

大家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各自的境遇只一年就天差地别。

许念念也不例外。

军训进行到一半郑可心被老师安排去查宿舍,刚好是许念念宿舍所在的楼群,她这才知道许念念她们整个学院都从学校南区换到了北区,她经常绕远路经过的这栋楼,早就没了想见的人。

再之后她报了和本专业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选修,从南区跑到北区最北端的教学楼上课,根据每间教室门口的记录总结出了许念念班的课表,算好时间躲在视线死角盯着教室的进出,狗仔似的蹲了小半个月,把他们班女生的发色都摸透了。

后来宁致帮忙调查才得知,许念念作为这一年的交换生,已经去了日本。

她有选择放手的权利,许念念当然也有离开的权利。

郑可心像是曾经的许念念一样,废了半天的劲才听明白宁致在说什么,而后淡淡的点头:“哦,挺好的。”

走远一点,一直往前,别再想之前的事情,也别回头看。

宁致怕她受刺激,跑来找她吃了顿午饭,郑可心摇晃着手里的绿豆汤跟她追忆往昔:“你说如果当年你摇绳子没有砸到我,我们现在是不是早就没有联系了。其实当年真的不怪你,是我自己走神。”

宁致端起塑料杯和她碰了下:“我知道啊——过去的事就别想了。”

郑可心显然没听进去,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宁致觉得这人面上正常,魂已经掉了一半,她苦着脸想找个轻松愉快的话题,结果绕着郑可心这些年的遭遇想了一圈,最终也么没能拎出什么高兴事。

最终还是聊乔源:“对了,乔源工作室装修好了,地方还不小,他那儿之前是个diy工坊,店家回家继承遗产去了,留下一堆面包机咖啡机的,还有几箱子原材料,你不是爱做饭吗,有空去他那看看?”

宁致卖的一手好队友,违心的用“饭”代替了心里飘过的“黑暗料理”,结果话刚落地她就反应过来,郑可心一厨房杀手,爱做个屁的饭,她那还不是为了许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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