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点头:“没错,我的确听说过,听说湘西到现在还有赶尸一族。”
“是的,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蛊有黑巫术和白巫术之分,赶尸属于白巫术。”教授一谈到自己的本行,精神好了不少:“相传几千年以前,苗族的祖先阿普蚩尤率带兵在黄河边与敌对阵厮杀,直至尸横遍野,阿普蚩尤不忍心丢下战死的兄弟们不管,所以默念咒语、祷告神灵后,对着那些尸体大声呼喊:死难之弟兄们,此处非尔安身毙命之所,尔今枉死实堪悲悼。故乡父母依闾企望,娇妻幼子盼尔回乡。尔魄尔魂勿须彷徨。急急如律令,起!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跟在阿普蚩尤高擎的”符节“后面规规矩矩向南走,这是有记载赶尸的来历。”
白逸对赶尸没什么兴趣,最想打听的还是巫蛊:“何教授,您对巫蛊有什么见解?”
“我在寨子里呆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我倒是见过敏儿制造巫蛊的方法,当然了,这只是其中的一种而已,她将蜘蛛、蝎子、蟾蜍、毒蛇、蜈蚣等毒虫放在一个容器中,密封十天,开封后存活下来的那只就是最毒的,它也就是蛊的首选,然后经过饲养最终就是蛊。”何教授感慨莫名:“实在是太神奇了。”
“可是符羽说过,蛊并不是只以毒虫作为媒介的,技术高超的蛊师可以利用任何媒介作蛊。”白逸说道。
何教授似笑非笑地看着白逸:“你说得没错,毒虫只是蛊的一种而已,不过,小伙子,看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什么意思?”
“我与符敏有缘无份,你与符羽一定也逃不过。”何教授的一席话让白逸白了脸:“何教授,你这话,好像话中有话,能不能明示?”
“当年,我与符敏日久生情,可是她的父亲却棒打鸳鸯,就连符敏,也不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苗寨,至于你,对符羽那么在意,想必和她的关系也不简单吧?可是你今天重回这里,自然也是当初没有成事了。”
白逸的心重得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何教授,我们还真是同道中人,符羽的父亲做了和符敏父亲一模一样的事情。”
“果然如此。”何教授问白逸:“你知道为什么吗?”
何教授突然眼睛中冒出不一样的光彩,他眼神如钩看着白逸:“你刚才说,符羽的父亲和符敏的父亲干了同样的事情,你和符羽难道是一对?”
白逸额头直冒汗,都怪这个何教授太亲切了,对他们也很袒诚,再加上自己刚才心绪不平,居然说漏了嘴!眼前这位何教授虽然年岁已大,但学识渊博,怎么可能想不到其中的漏洞?他的脑子迅速地运转起来:“当然不可能了,符羽的年纪算起来应该是我的长辈了,其实,我也是替我的父亲来找符羽的,所以我和教授也能称得上是同道中人了。”
“你父亲和符羽……”教授还想追问下去。就在此时,唐三成指着说前面说道:“白逸,我看,那里就是苗寨吧?”
“没错,到了。”何教授说道:“我要先回去敷点草药,你们不知道吧,苗寨里有自制的草药,非常灵验。”
苗寨比起三十年前,变化并不大,只是那一张张脸已经完全陌生,看到何教授回来,有好几名上了年纪的寨民迎了过来,说的居然是一口流利的汉语,看来这三十年来,寨民们的语言方面越发地进步了。
“何教授,你到敏姐的墓上去了?”
“是啊。”何教授拍拍七邪的背:“放我下来吧,小伙子。”
七邪把何教授放了下来,找到一位青石,让他坐在上面,其中一名寨民看到何教授红肿的脚背,立刻一路小跑回去,拿来一个草药包来,掏出里面的草药敷在何教授的脚背上,一边敷,一边感慨地说道:“你回来得真是及时,要不然就赶不上见敏姐最后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