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楼果然离曹冲之前所在的地方不远,仅仅是两三步的路程,曹冲眼前便出现了一片风格与周围迥异的建筑群。
这建筑群远远看上去,不觉得有多大,但是近的一看,发现还是有些规模的。
不同于邺城巨大的醉梦楼,风月楼虽然是楼,但更多的是一处处二层楼高的小建筑组合而成的,只是在这一处处小建筑的最中央,有一处三层高的雅楼。
这个雅楼最高,也是明面上的风月楼。
当然,让曹冲有些惊诧的是,这三层高的风月楼其实并没有什么买皮肉的女人,反倒很雅致。
一楼的有说书先生,有乐女弹奏乐曲,有美姬翩翩起舞。
二楼便是雅间,这个雅间看上去不大,但也绝对不算小,大概有一个小房间的大小。
而且这雅间并不封闭,留有一面屏风。
这屏风为木制,上面雕刻着各式的纹路,猛虎与骊龙纹路的最多,显出了凉州特色。
第三层,只有一条小小的通道显露在外面,曹冲乍一看,已经不能看到太多的东西了。
若是眼前所见,要说这风月楼与邺城许都的醉梦楼相媲美,又显得不够格。
醉梦楼清雅,其间点缀着无数文人字画,花鸟竹树,让人一进楼中,便知道这是一处雅致之所。
风月楼则不然,它虽然清丽,但是楼中的乐女美姬穿着太过暴露,而且楼中丝绸飘飞,粉红色调让曹冲想到了后世的“天上人间”,而不会是一处宴饮见客之处。
不过,风月楼,倒确实不负风月之名。
一进楼,曹冲这身装扮,马上有侍者前来接待。
曹冲手上一把羽扇,半掩遮脸,一声华贵衣裳让侍者不敢怠慢,尤其他看到曹冲腰间的令牌之时,神态便愈加恭谨了。
周独夫之前来过此地,因此上前与侍者交涉,片刻之后,曹冲一行人已经是在二楼的雅间了,而且是边上的雅间。
透过这木制屏风,曹冲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到下面的人,但是下面的人却很难隔着屏风看到曹冲的全貌。
至于声音的话,曹冲能够听到下面吵杂的声音,而下面很难听到他与周独夫等人的说话声。
到了雅间,曹冲把羽扇拿下来,眼睛看向一楼。
即使段家贾家遭劫,但是风月楼却依然热闹。
看起来,这个风月楼是挺受人欢迎的,倒是之前,自己居然不知道还有风月楼这个地方。
风月楼在城北,在之前,这可是段家的势力范围,但是让曹冲奇怪的是,这家酒楼居然不是段家的产业,也不是其他世家的产业,而是一个女人的产业,听着周独夫在一边讲述,曹冲对于这个女人也有了一些了解。
当然,这些了解倒是坊间传闻,能够当真的,十句中有一句就不错了。
听完周独夫的话,曹冲知道了这个女人名叫芷白姑娘,至于她的真名,没多少人知道。
原来这个芷白姑娘是一个孤女,但是生得可人,美艳据说无双,姑臧,武威,乃至敦煌的人,都慕名而来,这个芷白姑娘左右逢源,居然给自己挣下了一个风月楼。
万金不止的风月楼。
芷白姑娘之所以被人人所知,自然是因为她的励志故事。
一个孤女,最后成为风月楼的主人,交涉与达官贵人之间,这是很多人一辈子,或许是几辈子都得不到的,而这个芷白姑娘,居然只花了十多年,在二十多岁的时候,便拥有了这样的产业。
这如何不让人敬佩。
然而曹冲却是没有被这表面美好的故事蒙蔽。
因为这故事太假了。
一个女人,即使再风华绝代,即使再聪明,要在一众男人之间生存,那也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有这么多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自然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大家别忘了,男人,大多是有征服欲,有拥有欲的,当你有实力拥有一个美人,你还会放她走,让她在其他男人身侧徘徊?
曹冲想,若那人没有特殊的癖好的话,绝对是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继续跟别的男人睡觉的。
这是关乎男人尊严的事情。
这个芷白姑娘能够把风月楼开在姑臧城北,本身就与段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说不定她就是段家的人。
或许,这个动人的故事也全都是假的,她的孤女身份不过是刻意营造的,为的就是与段家划清界限。
说不定,这个风月楼便是段家,或者说是高车族人的地盘。
是段家留下来的后手,即使在世家溃败的时候,还有一处地方能够容纳自己的族人。
狡兔三窟,何况段家是几百年的大家族?
若这风月楼是段家的,那就有些有趣了。
曹冲眼神闪烁不定,眼睛则是看向一楼。
一楼人不少,当然全部都是男人,作为饮食区的一楼,除了那些美姬挑逗性的舞蹈之外,并没有值得人称道的东西。
而这些人吃着饭,喝着酒,也没有人大声喧哗。
说书人说着秦王扫六合的故事,却也是惹得不少人连连喝彩。
曹冲把头转回来,看向周独夫魏延。
“大头,这里你来过几次,与我说说这风月楼的规矩。”
周独夫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规矩,在风月楼,客人就是规矩,风月楼有各种各样的女人,只要你喜欢,他们都能够提供,不管是一夜风流,还是在最后将她们买下来,都是如此,当然,除了那些清妓之外。”
“对了,我都不知道那些姑娘的容貌,我怎知道我要怎样的女人?”
周独夫满含深意的一笑,说道:“这个简单,郎君只需要把你要的女人的样子描述出来,他们自然会给郎君带来那些女人,到时候再给郎君甄选。”
这个服务,倒是有些意思。
曹冲点了点头,说道:“那便让侍者过来罢。”
“郎君想好了如何写?”
曹冲点了点头。
周独夫碰了碰魏延的肩头,说道:“文长,你呢,你想好了吗?”
魏延冷哼一声,显然对周独夫将曹冲带来这地方来还有些意见。
“我家中早有夫人,便不做这些事情了,况且,我要时刻护卫在郎君身侧,岂能玩乐?”
曹冲点了点头,这个侍卫,可比周独夫这个大头虾好多了。
周独夫撇了撇嘴,也不理魏延,走出雅间,将带他们进来的侍者叫进来。
“将竹片纸币交过来罢。”
“诺!”那侍者点了点头,马上将手上的竹片还有粘好墨水的笔毫拿过来。
周独夫讨好似的拿到曹冲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