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乾珺脸色不变,只是瞳孔有些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过几日就搬出去。”
“啊?”姜容走近他问,“为什么?怎么突然要搬走?”
陆乾珺就没和姜容说过自己失忆的事,平时也隐藏的很好,所以恢复记忆了这个理由也不能跟姜容说,但他还记得他的目的,于是搂上了姜容的腰,意外的,他没有生出厌恶的感觉。
“回去商量你我二人的事。”他平日极为冷淡,所以一个笑容往往能让人受宠若惊,姜容看着他脸上的笑,敛下内心的厌恶,“那好,我等你回来娶我。”
一切都要尽快了,姜容想。这一世姜容找姜厉说过很多,也提醒过姜厉平日小心,前世姜家覆灭的悲剧不会再上演,一切的发展自然就不同。
“你的意思是说,让为父发现他的存在?进而逼他娶你?”
“对。”姜厉代表的就是姜府,由他出手,陆乾珺不同意也得同意,不然捅到皇帝那儿去,陆乾珺睡了姜家嫡子却不愿负责,他在皇帝面前辛苦塑造的正直形象就崩塌了。
“那若是三殿下真的同意了,你真要嫁过去?”姜厉神情有些复杂,他与陆乾珺也有几次交集,知道这人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无害,也绝不是个良人。
姜容摇摇头,“父亲逼他娶我的时候,我就出面拒绝,划清两人的界限。”当断则断,这样陆乾珺肯会多想,倒时被动的就不是自己了。
“我的儿变了很多。”姜厉叹了一口气,“我本不欲你牵扯进这些事,可你似乎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我只是知道了许多事。”也想通了很多事,至于牵不牵扯,姜容想,他早晚会深陷泥沼,不如自己踏进去。
重生以来他也想过干脆离开京城,去一个新的地方,换一种方式活着。可内心的不甘与怨恨好像时时笼罩着他,让他痛苦万分,根本没办法抽身。所以他想,既然恨意难消,那就试试报复回去吧,说不定哪日心头的怨气就消散了,他也能真正重新开始。
商量好了,他们说做就做,当天下午,姜容缠着陆乾珺一起午睡,之前他们也曾一起午睡过,所以陆乾珺并未起疑心。
刚睡到不到一刻钟,陆乾珺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他想推开姜容赶紧躲起来,姜容却环住他的腰不放手。
“有人来了。”话音刚落,姜厉砰的一声踹开了门,把屋里两个人吓了一跳。
见是姜厉,陆乾珺眉心一蹙,察觉事情有些麻烦。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姜厉气势汹汹冲过来,一看就是朝着陆乾珺来的,姜容反应过来,直接挡在了陆乾珺面前,哀求道,“是我的错,父亲生气就打我吧。”
本来是要挨一巴掌的,可姜厉刚抬起了手,姜容就条件反射一样的白了脸,把自己缩成一团。
他被人打怕了,看到男人抬手,就控制不住自己后缩的反应,姜厉根本下不去手,干脆恨铁不成钢地哼了一声,重重甩了下袖子。
“你们都给我出来!”
只是午睡也没做什么,二人套上外衣,整理了下就出去了。
姜容想起前世那种满身伤痛的感觉,走路都有些不稳,看起来失魂落魄,倒也符合当下的反应。
“三殿下,不如与本侯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是本王过界了。”陆乾珺攥紧了手,“本王会负责的。”
“你想怎么负责?”
“除了正妻之位,其他由你们说了算。”
“我姜家人,从不给人做妾!”
“正妻之位,本王给不了。”他有自己的考量,不可能娶一个双儿的。
“你!”
“算了父亲,别逼他了。”姜容失魂落魄道,“但凡有点本事的人家,谁会娶个双儿呢,更何况王爷。”他苦笑了声,“就当从未遇见过吧。”说完姜容就冲出了房间。
陆乾珺看了一眼姜容离开的方向,敛下眸中的神色,“此事是本王的错。”
“那你要如何才愿意娶阿容为正妻。”姜厉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本侯将事情捅到陛下面前,可就不是这样简简单单解决了的。你娶了阿容,对王爷你,对姜家,都好。”
陆乾珺的目的是把姜家拉拢到自己一派,从而让太子失去一大助力。
姜厉的继室是太子姨母,但是继室无子,姜容与焦氏,孰轻孰重,在姜厉心里是有杆秤的。
“若是伯父愿意助我一力,娶他也未尝不可。”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娶的,姜容是个双儿,他堵不住流言蜚语。
不过陆乾珺心里有自己的考量,他这辈子注定碰不了女人,姜容是双儿,自己对他不抵触,而他也能为自己生下孩子,这样就解决了子嗣问题。
他向来冷静,很快就理清了其中的利益关系,因而答应了。
“好。”姜厉还是对他没有好脸色,“你虽是同意了,可最好不要有那种娶了阿容就任其在后院自生自灭的想法,阿容是本侯唯一的孩子,他若是不愿意嫁你,大可继承本侯的侯位。”
“侯爷放心。”既然有让姜容生子的想法,他自然不会冷落姜容。
事情就这样说定了,姜厉转告了陆乾珺的意思,姜容听后勾了勾嘴角,“父亲答应了?”
“嗯。”姜厉越发看不透自己这个孩子了,“三王爷并非良人,我儿莫不是真心实意想嫁他?”姜厉见姜容一开始听到陆乾珺不愿娶他为正妻时的反应不似作假,怕姜容真的喜欢上了陆乾珺。
“父亲大可放心。”姜容笑道,“我从没有嫁他的想法,我们之间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很多事情没办法说,姜容只能让姜厉放心,不必担心他。
“我只是与他有些仇怨而已。”姜容再不愿多说,“天色不早了,父亲早些歇息。”
陆乾珺离开后姜容也没闲着,他有很多事要做,也总尽量让自己忙碌起来,不再如前世般庸庸碌碌。
沈以珩和姜祁动作十分快,很快就弄来了玉石,雕刻师是位早已隐世的大师,与姜厉有几分交情,沈以珩他们拿了画,还有精心挑选出来的玉石,磨了好几日才将其请出山。
“画是好画,简直将姜家小儿画活了,老夫也是看在这幅画的面子上,才出山的。”雕刻师邹老爱不释手拿着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