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依次点开,款式各不相同,甚至可以说差别巨大。有的是纯粹儿童风格,还带卡通图案。有的是现在挺流行的裸蛋糕,标准低糖。还有暗黑风格黑森林,大都市红丝绒陈双把每个都看了又看,看中了最后一个。
一个白色的蛋糕,只有白色,没有什么多余的点缀。唯一亮眼的是上面有两只额头相抵的白天鹅。
干干净净,就是陈双最喜欢的氛围。两只天鹅修长的脖颈拼成一个心形。
[最后一个吧,最后一个好看。]陈双回复信息,心里又开始小窃喜,我自己给自己选生日蛋糕,屈南一定想不到吧。
发完短信,陈双把海藻球放进桌面的一缕阳光下,认真地拿起了笔,看向前方的幻灯片。
等接到屈南的电话,已经到了中午,陈双刚走到食堂门口。
喂!陈双秒接,接完就卡壳,你、你们到了吗?
刚刚到,今天路上非常堵,我睡着了。屈南揉揉眼睛,大巴车正在排队等停车,人很多,各个大学的体育生都出来了。你干什么呢?
我正要去吃饭。陈双回答,打算打包一份带出来吃。
带出来吃?屈南靠在椅背上,还闭着眼,就在食堂吃吧。
不想在食堂吃。陈双看食堂人多。
陈又又,你现在还在训练当中呢。屈南伸手拉上车窗帘,现在去食堂买自己想吃的东西,告诉我买了什么,然后找个自己喜欢的位置坐下来,再告诉我坐在哪里了。
陈双的脚就卡在门口的位置,往里面迈一步,退回来,转过身想偷偷溜走。可是再转回头。
再一次看向东食堂,他犹豫着迈了进去。
我我进来了。陈双说。
很好。现在经过几号窗口了?告诉我。车停好了,屈南站起来去拿放在头顶的书包。
6号。陈双汇报着,刚刚走过5号,那里人多。现在我想去运动员窗口打饭。
可以。屈南排队准备下车,又添了一句,不许低头。
陈双赶紧昂了昂下巴,站到打饭队伍的末尾。等打完饭,屈南那边的背景音变了,很吵闹。
我下车了。屈南站在指定酒店的门口进行登记,买什么了?
买了一份A套餐,青豆鸡肉、白灼大虾、炒圆白菜还有炖牛肉,米饭,又买了一个小酸奶。水果是香蕉。陈双一手端托盘,一手拿手机,我在找地方坐。现在坐在9号窗口前面的位置上。
屈南想了想东食堂的排布。可以,如果主食不够吃,可以到9号窗口买个奶黄包。
奶黄包?陈双瞬间抬起头,寻找奶黄包的下落,结果和正在往这边看的人眼神对撞。不是一个,是好几个人,不认识,只是无意间发现他们在看这边。
于是陈双又低下了头,细细咀嚼着嘴里的食物。
可是慢慢地,他又把脸抬了起来。一个运动员,最难捱的是训练,可是最需要的,也是训练。现在自己还在训练当中,屈南没有喊停,这只不过是教练的任务而已。
他不仅试着抬起脸,还试着看向上方悬挂的液晶电视。放松,放松,陈又又,这只是训练。
我拿到房卡了,和白队一个房间。屈南那边一直忙,五星级酒店的大堂里人挤人,各高校混在一起,全靠队服区分,你在好好吃饭么?
嗯。陈双咬了一口牛肉,我我没低头。
很好,训练还未完成,请陈又又继续保持。屈南的笑意通过听筒传回来,我现在要回房间,然后应该是开会,黄俊要做赛前动员。下午去看场地。
好,其实你不用跟我汇报行踪。陈双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太麻烦了。
是么?屈南安静了一会儿,可是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假男友,我必须要入戏,否则会演不真的。我这样做,是不是给你造成困扰了?
没有没有没有。陈双叼着筷子摇头,omega都是敏感脆弱的,他怕自己把屈南惹哭,我是怕你觉得麻烦。
不麻烦啊。屈南那边像松了一口气,我现在要进电梯了,一会儿我先忙,忙完了告诉你。
陈双嗯嗯两声,等那边彻底信号中断才挂,重新抬起头,看着屏幕里的比赛吃饭。
下午是体能课,陈双跟班练习。现在他已经彻底打消了退学的念头,也和班里的人混了个面熟,只是没走近,不知道名字。
两节体能大课结束,陈双也收到了屈南发来的照片。照片是赛场,应该就是明天正式比赛的主要场地。
陈双来不及欣赏照片,左右手各拎着一个跨栏架往器材室走,收完设备他就要去接弟弟了。架子刚刚放好,忽然后脑勺被什么人按住,陈双刚要转过头来,那只手往前推他,还有人抓住了他的胳膊。
艹你妈!陈双急了,打架是他老本行。可对方人多,器材室光线又暗,陈双像条鱼被人翻了过来,按在了器材柜门上。
咣当,是他的肩胛骨撞上金属的声音。陈双拧紧眉头,下巴被人狠狠往上抬,他突然意识到要发生什么,赶紧往左偏,结果脸被扭向右侧。
右脸完全贴在了冰凉的金属上,陈双惊恐地大喘气。
左脸完全暴露出来。
随后,陈双听到了几个人的笑声。他拧紧眉头,看清楚他们就是顾文宁的好哥们儿。
陈双是吧?按住他脸的那个人笑了笑,手上继续用力,文宁说的真没错,脸上这么一大块黑!
画地图呢,哈哈!有人凑近了,我也仔细看看!
好几个人按着陈双,陈双挣动起来,恨不得咬谁一口。看你爷爷呢!
诶,看的就是你!有人拍了拍陈双的脸,知道为什么看你吗?
废话!陈双咬得牙根都出血了,因为我他妈好看!
那几个人一愣,显然没料到陈双会这么说,爆发出一阵嘲笑声。可是笑声又忽然中断,离陈双最近的那个人猛地往前一扑,脸磕在了柜门上。
陈双身上的力道没了,他抓紧机会挥出一拳,刚好砸在那人的耳朵上。
谁他妈欺负人呢?薛业揪住那人的头发又往前一磕,找你业爷捶飞呢吧!
压住陈双的人一看是薛业,瞬间一哄而散。陈双趁机抡胳膊,不知道打中了几个。等他们全部跑没了,陈双又被按在了柜门上。
只不过这次按着他的人,换成了薛业。
你剪头发了?薛业脸对脸地看他,挺帅的啊,还是这个发型适合你这是什么啊?
陈双屏住呼吸,眼神比刚才更惊恐。
哦,胎记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被人打了呢。薛业这才放开陈双,没事了,他们都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