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钦差大人琦善的奏报中说他受了伤,说他要告病。可到底恩不恩准,皇上没下谕旨,军机处也没个准信儿,这就让我们吏部更为难。”
吉云飞禁不住笑道:“这倒是,毕竟他要是告病回乡就得按告病的惯例封赏,留任或升转就得按留任或升转的例封赏。”
周文杰点点头,接着道:“江苏那边不用问都晓得早乱成了一锅粥,钦差大臣琦善要攻剿贼匪,收复扬州,再会同你们的那位同乡向荣收复江宁。要说叙功,要叙功的文武官员多了,哪顾得上志行这点事!两江总督远在常州,江苏巡抚一样在江宁,刚到任的江苏按察使远在徐州,既顾不上也懒得管志行的事,所以军机处也好,我们吏部也罢直到前天中午都只有那份六百里加急的万福桥大捷奏报。”
“现在有了吗?”敖彤臣急切地问。
“有了,不过既不是钦差大人琦善的,也不是两江总督怡良的,一样不是江苏巡抚许乃钊的,而是署理两淮盐运使郭沛霖的保奏。”
黄钟音下意识问:“郭沛霖到扬州了?”
“郭大人到任了,不过没去扬州,扬州不是被贼匪占了吗,两淮运司衙门现而今移驻泰州。郭大人六百里加急上了两封折子,圣上全恩准了!”
“郭沛霖上的啥折子?”
“一份是两淮盐务的,一份是保举志行和随志行守万福桥的那些士绅和勇目的,皇上昨儿下午谕旨,以江苏泰州署理州同韩秀峰防阻贼匪出力,赏从五品顶带,银一百五十两,白玉搬指一个,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二个。准两淮运司郭沛霖所奏,升任该员为两淮盐运司副使,就地养伤练兵,复建盐捕营,严缉私贩,防堵透漏。”
周文杰笑了笑,接着道:“不但志行升官了,跟志行一道编练乡勇的那些士绅和跟志行一道守万福桥的勇目也全升了官。相比志行这样的经制内官员,皇上对那些士绅和勇目是赞誉有加。赏那些士绅正七品顶带,谕旨中甚至说那些勇目胆壮能战,枪不妄发,始终奋勇,出力报效,即可拔补营员,以示鼓励,还要四百里谕令知之。”
“圣上这么做有圣上的道理。”吉云飞沉吟道:“志行是朝廷命官,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报效朝廷是应该的。而重赏士绅和乡勇,则能鼓舞士绅和百姓士气,能使官绅联为一气,众志成城。才能杜外匪之窥伺,绝土匪之窃发,方足以收实效而固人心。”
“博文所言极是,不过我们还是说说志行吧,年前还是个九品芝麻官,现而今已经是从五品的盐运司副使了,并且是实授不是署理,更不是虚衔。”
吉云飞反应过来,不禁笑道:“永洸兄,志行这运副(盐运司副使的简称)何止是实授,而是特授!天底下那么多官员,大多是吏部选任的,又有几个跟他这样是圣上直接下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