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摆着一本日历,上面的日期还停留在六月份。在拿起手机就能知晓一切的今天,纸质日历同装饰品一般无二。
俞欢却很喜欢日历带来的那种仪式感。
每到年前,她都会买一本老式挂历——红色的封面,脆薄的纸张,一页为一天,日期下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如“宜订盟,纳采,忌动土,作灶”等等之类。每天起床后撕去昨天那张,揉成一团扔掉,好像所有的煎熬都随之躺进了垃圾桶似的,带着些自欺欺人的天真。
又是崭新的一天啊。
“……结婚好几年了一直没怀上,”俞欢小姨和俞母聊着不知从哪儿听来的邻里八卦,“据说是男方没有生育能力。”
“那现在呢?”
“离啦,前一阵两家人在我们小区吵架吵得哟。”
“那女方可是被耽误了,”俞母一脸不忍,“但是也不必闹得这么难堪吧。”
对于他人的不幸与苦难,旁观者总是慈悲许多,又冷酷许多。
俞欢切了盘西瓜放在茶几上,正要开口唤小姨吃点儿,却被对方拉着坐到沙发上:“来,来。你今年也有二十七了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