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此时,就见那刚刚还在于他推搡的东羌猛地抽出一把环首刀一刀就砍掉了那首领的脑袋,那带着个女子步摇,异常可笑的人头落在地上咕噜咕噜像个球一样的滚出去数米之远,人头上的表情却是一脸的懵逼。
“魏公世子亲卫李育在此,羌狗速来领死!”
说着,与他一起来的那些“东羌”纷纷抽出兵刃,毫不客气的就冲入了人群,乱杀了起来,口中也更是呼喝不止。
“荣华富贵就在今日,助世子杀贼立功啊!!”
世子?
曹丕?
那曹丕不是已经被俺们打跑了么?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阳平关之内?
这些烧当羌突遭变故一下子就慌了阵脚,变生肘腋之下如何还能组织得起有效的抵抗,况且这些汉军人人披甲,本身也不是这些烧当羌能比得了的,顿时就被杀的节节败退。
却是突然一阵箭雨从远处抛射而来,就见火起的方向,一支足有数百人且甲胄鲜明的汉军各举火把,犹如一条长长的火龙朝他们杀奔而来,为首一小将身穿听说过没见过的黑光铠,一只手高举着火把,另一支手上拿着长枪,枪头居然还挂着一面银色金边的大大的曹字帅旗,却是勇猛无比,所过之处无人是其一合之敌。
“杀光这些羌狗,杀啊~”
不过片刻的功夫,这些烧当羌就被倒卷着撵出了他们自己的营寨。
这小将自然便是曹彰了。
说来,今天也真的是惊险,也不知这曹彰是运气不好还是运气太好,西凉军因为太骚,抢了太多的辎重,在安营扎寨的时候除了面向南郑的东侧大营由阎行带着人亲自守卫,还算是比较严谨之外,其余三侧几乎都是不设防的。
阎行呢,也管不了他们。
于是乎曹彰所部几乎都摸到了,不,是直接趁着天色昏暗摸进了南营大寨,都愣是没惊动守卫,没被发现。
然而好运气似乎也到此为止了,西营的烧当羌这边压根就没睡觉,反而都特精神,他们的首领大半夜的居然在做如此变态的事。
曹彰顿时就怒了,就要一不做二不休的带人杀进去,多亏了被这个李育拦住。
这李育,还真就是汉阳冀县人,朝廷现在西凉出身的兵、将都不少,一名冀县人会成为程昱的部下并被程昱配给曹彰,成为八百壮士之一也没什么奇怪的,这李育虽然没啥文化,但好歹会说凉州本地的方言,对凉州本地的风土人情自然也清楚。
他很清楚的知道,凉州军其实从来都不是一个整体,地广人稀么,论面积,凉州一个州的面积几乎比整个中原加一块还要大,论人口,却还没有汉中一个郡来的人口多,豪强大族与羌氐部落混居,大家就算是都在一个部队里,也根本是谁都不认识谁,且互相之间矛盾重重,每个郡都有数十个几乎完全独立的势力。
要不是有大汉这个共同敌人在,他们早就互相打起来了。
早年间洛阳、长安这两大国都都是被这些西凉人给连锅端走的,所以事实上西凉军精锐用的也是全套的大汉制式的铠甲武器,跟曹彰他们的武器装备是一毛一样的,根本连换装都不用。
于是乎这才有了让他假冒东羌这样的妙计,目前看来,这计策相当成功,曹彰等人不但成功的放起了火,杀溃了烧当羌,更是找到了他们的马厩,得到了劫营最重要的工具马匹。
曹彰哈哈大笑着一把将大旗扔给李育道:“好兄弟,可敢为我执旗,随我陷阵冲杀?”
“有何不敢?”
“哈哈哈哈哈哈,诸君,漂亮话都说过我就不再赘述了,此战,吾必冲锋在撤退断后,诸君不负于我,彰必不负诸君,随我杀!!”
火借风势,风助火势,曹彰领来的这些精锐居然真的全都会骑马,当真是人如龙马如虎,那曹彰当先在前,手持硬角大弓,矢发不停,每一声弓响,必有一西凉军应声而倒,呼啸来去,势如破竹,口中却始终喊着一句:“阎行呢?阎行在哪?”
却说这西凉军的大营被突然这么一闹,原本就互不统属,互相独立的各部一下子就被搅成了一锅粥,上下之间连个传令的都没有,全凭阎行一人操持,面对熊熊大火与不知道在哪的汉军,所有的西凉兵都是懵的.
汉军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们的背后?
汉军有多少人,汉军是从哪来的,火又是从哪烧起来的,阎行全都不知道,想稳住大营却根本做不到,到最后就连他也不得不带着自己的亲兵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的到处乱撞。
而,因为曹彰的那一杆曹字大旗实在是太鲜明了,手下的那些兵丁们也都在呼和着为世子而战之类的口号,于是乎西凉军这边理所当然的就把他当做了曹丕。
曹丕来了?
曹丕来劫营来了?
他不是被打跑了么?又是怎么出现在我们的身后的?
而带着这样的疑问,四处救火乱窜的西凉军一开始喊的还是“曹丕来啦~”,到后来,也不知是怎么脑补的,喊着喊着就变成:“不好啦~,汉军又攻破阳平关啦~”
这么大的动静,张卫但凡不是个瞎子就不可能看不见。
“援军到了,我们的援军到了,弟兄们随我出城杀敌去啊!”
后人作诗曰:西北狼胡起戈戎,边声连角声正陇,谁言将门无虎子,生子当如曹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