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地方文化的一种,只可惜这样的文化,由灾难而生。
渭城是颍州的都城,附近的江堤也牢固许多,因此百姓生活倒也没什么大乱。
戏台上演水神的高个女人,被一个全身红衣的矮个子女郎踹倒,矮个子女郎手持花腔,怒声道:“好你个大仙!竟与那贪官污吏勾结——”
“她送你那雪花银,可是我阿婆辛辛苦苦几十年的棺材本!”
“她送你那娇美郎,可是我郎君生了叁天叁夜的小娇郎!”
“……可恨真武娘娘稳坐九重天,仙云蔽日,不见你这孽障,竟在人间引此大祸,可恨呐!”
楹酒听了几句,失笑道:“竟是在编排皇……算了,说的也没错。”
朝云对军事很了解,行军打仗不在话下,但是这些庶务上,虽然做的已经很不错了,但任由不足之处。
这也是巽朝历代帝王都无法避免的,大大小小的官员,无不出身士族,高门子弟一出生就有官职可做,而贫民贱籍,世世代代都只能做最低贱的事。
而士族,只要维持着血脉,就能代代昌盛。
这样的制度,导致能做实事的官员极少,许多有才能的一辈子都得不到重用。
她转头对路古尘随意道:“真武娘娘在凌霄殿上,也是苦苦寻觅,可惜凡世这百年来,都再没有飞升过一个神仙。”
皇姐如何不缺人,整日被庶务烦的要死,几大世家把利益瓜分的清清楚楚,年年军饷都要从各处挤……
忽然一声冷笑打断了楹酒的思绪,一个沙哑的男声从后面传来:“这样的凡世,如何能出神仙?”
楹酒扭过头,发现是一个少年,脸上带着面具,他看着楹酒,语气很冷漠:“戏台上都说了,神仙也是神仙生出来的,凡人只能生出凡人。”
他大概也就十来岁,个子和楹酒差不多,穿了一身粗布衣裳,应当是戏班子里的人。
也许是无聊,楹酒想了想,对他道:“可神仙一开始,也是人——从前有太宗羊皮换宰相的故事,现今也有卖鱼娘成为将军的例子,可见凡人只要努力,也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机会的。”
少年听了,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也说了,凡人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而神仙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
这话说的少年气,楹酒听了忍不住笑了,对他道:“那也比一点机会都没有来的好,聚沙成塔,也许终有一日,凡人也能建起通天塔——”
将世家与寒门之间的隔阂,打开一个口子。
戏台上突然一阵欢呼,楹酒一看,原来是那演水神的女人被打趴在地,再也起不来。
身后那少年忽然道:“都是假的,你说的是假的,戏台上的,也都是假的。”
然后就跑开了,只留下一个瘦弱的背影。
楹酒摇摇头,只把这少年当作一个插曲。
市集上卖一些吃食,楹酒便一一看过去,只是发了大水,物价飞涨,一份栗糕必帝京还要贵一倍。
路古尘给她买了一份,叹气道:“再继续下去,颍州迟早要衰落。”
十几年前,颍州因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其实很富饶。
只可惜管理的官员没有好好修缮河堤,十几年下来,河堤到了一个濒临溃破的地步。
楹酒吃了一口糕,觉得有些发苦,正好走到一处羊肉馆前,算算时辰,便道:“去吃完肉汤吧,瞧着这家生意很好的样子。”
垃圾作者有话说:懒得铺垫了,就这样写吧。
楹酒不想找韩遗帮忙,因为那意味着她又要牺牲美色……
亲妈只能给她一路大开金手指,哈哈。
晚安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