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寄容有些惆怅,虽然她不想把事情朝坏处想,但是她总是害怕父亲再一次被人唬骗。
不行,她一定要去探探。
日渐升起,街道上早已人头攒动,跟着父亲的马车弯弯绕绕,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府邸前停了下来。
开门迎接寄君泽的是一个小厮,待他随人进府,寄容才从马车出来。
记淮府….
“这位大哥,您知不知道这一带一些比较出名的商人?”
车夫是地地道道的燕国人,听她这么一问,颇为自豪的拍了拍自己胸脯,“那是必须得知道啊!”
燕国人绝大部分以经商为主,越是有名的商人,百姓越是崇拜敬仰。
“那其中有没有姓记的?”
车夫思忖片刻,摇了摇头,“姓记的?小姐说的莫不是前面这座府吧?这府邸前段时间刚被这姓记的人家买下来,一年都不到。咱也没听说过,这府里有什么商货往来。”
寄容心里咯噔了下,父亲果然是被人骗了!说什么遇到贵人,怕是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
她心急火燎,忍不住想要冲进去,最后还是忍住了。她给了车夫大哥多一份钱,让他在此处等着,寄容坐在马车上,透过帘子观望着记府大门。
待父亲出府她一定要冲上去把人拉回来!但是她手上又没有证据…父亲也一定会不听劝,她该如何是好?
寄容簇着眉思考着对策,初来燕国时,一家人的开销全靠母亲当初私藏的嫁妆帮衬,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这样下去钱迟早是会花完的。
彷徨之际,一名自称自己姓聂的富豪前来与父亲结交,恰好,燕都一位有名的富商也姓聂,对方很狡猾,经常带着父亲频繁出入高端繁华的场所,每次都是大手笔的请客,让父亲真的信了他就是那名富甲一方的聂商人,就是那时父亲第一次被人欺骗。被骗的钱拿不回来,父亲因此沮丧自责了很久,寄容不忍心在看到父亲伤心的模样。
上次的骗子还聪明点,知道伪装自己为真正的富豪,眼下这记府,压根就查无此人。
竹篮打水不可怕,怕的是连篮子里的银子也跟着沉到水底再也捞不出来。
她继续朝着记淮府大门盯梢,不出一会儿便瞧见一身墨色武袍,面容清秀的男子出现在大门口。
这人!怎么这么像……
寄容不敢眨眼,瞪大眼睛看着墨衣男子。
“卫大人”
墨衣男子颔首停顿了下,随后径直走了进去。
坐在马车上的寄容脸色发白,脑子里乱哄哄糟成一团,既然卫青在这里,那是不是景傲也在这?!景傲跟这纪府的主人有什么关联?
她浑身冰冷僵住,不敢再继续深入想下去。
“车夫大哥,回去吧。”
“诶?妹子咱们不等啦?”
寄容哪里还敢多待,既然卫青出现在这里,那她肯定也是暴露了。怪不得当初他这么轻易肯放她走,原来是早已算计到这一步,不愧是将军统领,心思慎密让人掉胆心惊。
回到寄府,她像一阵风一样扎进寝房里。
初兰在门口愣了愣,将刚洗好的茶具端了进去。
“小姐,怎么跑的这么急,来,喝口茶解解渴。”
寄容抬起头看她,迷茫混沌的眼神变得有些清澈,“初兰,你说爹爹为什么突然想从商了呀?”
初兰笑了笑,有些苦涩回答道:“商人来钱快,更何况府里上上下下都需要开支,没钱可不行,”说完之后她又有些疑惑,“小姐为何这样问?”
寄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峨眉轻蹙,她试探性的又问了一句,“若是爹爹这次又要被人骗了….”想到这里,顿时有些焦虑。
“老爷这次又被人骗了?!”初兰惊呼出声,随后反应到出声太大,立即捂住自己嘴巴。
“那可真是…”
寄容打断她,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没被骗,是快要被骗。”
“小姐怎么知道老爷快要被人骗了?”
寄容深吸一口气,心里暗道,这小妮子可真会抓重点,她缓缓解释道:“我是假设”。
原来是假设,初兰松了口气儿,虚惊一场,“若是再被人欺骗,老爷心里恐怕会比上一次更难受吧,毕竟……老爷这次”初兰睇了她一眼,随后激动的说道:
“呸呸呸,不会的!小姐不用担心,老爷什么人没见过?这次一定会看清人的!”
寄容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笑出来,半晌,她轻轻叹了口气,既然已经知晓此事,她不可能置之不理,纵使对方布阵等着她入网,她也认了。横竖都是一死,不如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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