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能躲就躲了吧,为了日后好相见。
也为了自己骗自己。
沉七獭从北京回来之后乖了一阵子,晁灼公务繁忙,沉七獭只是偶尔去他那儿坐坐,两个人没再出去过。实验室和规划院新合作了项目,窦之元带着沉七獭去交接了合同,拷贝了数据,又和规划院的人简单吃了顿饭——这也是沉七獭最近一次见窦之元。之后他就请假了,沉七獭起初以为是事假,大概到第四天的时候,丁师兄问陈子杰老师干嘛去了,做不下去了,想找他问事。陈子杰说老师啊,老师病了。大感冒,床都起不来。前两天他说去医院打针来着,反正也没见好。在家躺着呢。你等他好了再问吧。
沉七獭当时正在玩吃豆人,也没过脑子,“那咱们要不要去看看他呢?”
“别了吧,估计生病了也不想见人。”
沉七獭:“到了你们几个黄香温席的时刻了,快上。”
陈子杰:“老师可能更需要散热。”
大家纷纷表示,那确实那确实。
别人不去看窦之元,沉七獭总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他病成那样估计也吃不好喝不好,自己去看一眼,倒是也不枉费相好了一场。窦之元家她进得去,一路都很顺。到了门口沉七獭犯了嘀咕,是有点怕窦之元改了密码的,她一输,门锁自动报警,警察了立刻将她包围。被抓走的时候她还要大喊:我是来看我老师的!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警察挥挥手,说再见了我的加利福尼亚男孩儿。
这都哪儿跟哪儿。
窦之元没改,还是那样。屋里什么都没变,灯也没开,只有一个病怏怏地人在床上趴着。
沉七獭过去看他,他正睡着,熟到屋里进了人都醒不了。大概是在发烧,颧骨上烧出一点红晕来。生活痕迹星星点点,能看出这人吃了药喝了水,水是凉的,热水壶是空的,干干净净的空,病人自己照顾自己,要么就是没力气烧水,要么就是烧了水没耐心等水凉。他匆匆忙忙地吃了药就躺下了,匆匆忙忙地,就像沉七獭这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