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柏林不以为然“我爸他不用,等他要的时候,你再还给我就行了。你先用着,等你爸爸妈妈吵架的时候听。不过你可不能弄坏了,弄坏了,到时候我爸可真的会揍我的。”
林曼曼犹豫了下,最终微微点头。
看着柏林灿烂的笑容,林曼曼那双清澈的眸子,好似清晰的印下了这个笑容...
第五集、
交谈的时间是短暂的。
因为夜已经很深了,不多久,林曼曼听到了柏林母亲的呼唤声,他连忙小跑了回家。小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风仍旧吹着,天空还是一片璀璨繁星....只不过林曼曼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她望着这安静的小屋,望着窗外的空地,轻轻叹了口气。她吃力的将收音机抱到了床边,而后小心翼翼的锁上门,躺在了小熊的旁边轻轻靠着。将耳机放到耳中....
点开了播放。
原先那首歌曲跳了过去,换到了下一首。
“你曾经对我说,你永远爱着我,爱情这东西我明白,但永远是什么,姑娘你别哭泣,我俩还在一起,今天的欢乐将是明天永恒的回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今天的欢乐将是明天永恒的回忆,什么都可以抛弃,什么也不能忘记,现在你说的话都只是你的勇气,春天刮着风,秋天下着雨,春风秋雨多少海誓山盟随风远去。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风吹着林曼曼的脸...
歌声在耳边响彻着。她听不到风声了,听不到虫鸣了,更不听到那若有若无的争吵了。歌声是那么的悦耳,好似,能听到那播放着的一个个故事。
不知不觉间,嘴角挂着满足笑意的林曼曼慢慢入睡...
....
时间是猝不及防的。何况是少年的期间。每天的上学放学,玩乐的种种....不知不觉,转瞬即逝的时光下,每个人都在成长着。
林曼曼来到这里,熟悉了这里的一切,融入了这里的生活。她合了群,适应了环境。习惯了跟在柏林身后的她,那光秃秃的小脑袋,也渐渐长出了许多头发...
她的快乐更多了。
没有了最开始家里人的争吵的烦恼,柏林借她的收音机总能扮演着最重要的角色。锁上门,听着歌,所有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哪怕这漫长的时间来,不变的还是那张磁带。歌曲还是那重复播放的几首,甚至林曼曼都能轻松的哼唱起来...
而每当晚上,三天两头柏林就会过来找林曼曼聊聊天。不同于放学的玩闹,两人只会聊一些生活的事情,家里的事,心里的心事....没有太多的隐瞒,没有多余的保留。纯粹的交流着。提起开心的事情两人会乐的不停的笑,不开心的事情,两人也能相互体谅的情绪低落。
在林曼曼的世界里柏林成了她最好的朋友了。
这天,又是晚上的八点出头。林曼曼吃完饭洗了澡处理好作业,搬着小凳子坐在了窗户口,眺望着窗外的星空,享受着夜晚的微风,等待着柏林的到来。
果不出她意外,柏林不多久就来了。
林曼曼挂起笑容“你今天来的比以前晚了。”
倒是笑着时,见柏林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她好奇问“怎么啦,柏林?”
柏林趴在窗户口,噘着嘴“我要搬走啦,小光头。”
“搬走了?”
林曼曼一愣,连忙道“为什么呀?”
“马上就要放假啦,然后下学期,我就要读初中了。我妈和我爸说,这里离要带我读的初中远了一些,我们家里要把房子卖了,然后搬过去住。”柏林叹气“我都不想走,不过也没办法,我又不能不听他们的。”
“....”
不知为什么,林曼曼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委屈和难过。可现在的她只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她根本无法请清晰的表达自己的清晰,做不到去阻止什么。就像是随风飘着的落叶,哪怕再想归去树根所在的地方,却只能随着风飘着...
是无力的....
“那...你什么时候走啊?”林曼曼问。
柏林想了想“不知道吧,过几天放假了,可能就会走了。”说着,柏林再度叹气“我还想说,放假咱们去山上呢。那边有条小溪,有小螃蟹,咱们可以去抓螃蟹,煮来吃。还有晚上,山下那块草地里有特别的萤火虫,晚上可亮了。”
林曼曼紧咬着嘴唇“那不能放完假再走吗?”
“那我回去问问我爸,和他说说。”柏林想着,觉得林曼曼的话颇有道理“不然走了,那边我没有认识的人,都没人跟我玩了。”
柏林此时根本读不懂林曼曼的情绪。
他只是在讲述着自己内心的单纯想法。
“我要是能和你一起搬过去就好了。”林曼曼小声道。
“那你还没毕业呀。你下学期才五年级。”柏林也是失望,他也想大家几个小伙伴一起搬过去,然后继续一起玩着。
“那我给你送个东西。”
林曼曼想了想,忽然,把床上那只粉色的小熊抱了过来“这个送给你,柏林。”
“....我才不要呢,难看死了。”柏林猛地摇头“这是小女生的,我才不要。我要黑色的,你要是有黑色的东西送给我还差不多。”
见柏林没接过小熊,林曼曼抱着小熊在屋内张望,最后,她想起了什么似的,她把小熊放回了床上,在抽屉里摸了摸,摸出了一个黑色的夹子“这个黑色的。”
“这是什么啊?”柏林接过,有些好奇。
“夹子。夹头发的!”林曼曼道。
“这不是女人用的吗?我才不夹头发呢。”柏林要拒绝,可林曼曼急坏了,她道“我没有其他黑色的东西了...我只有袜子了..”
“....那算了,我就拿着吧。”柏林见状,只能接了过来,揣进了口袋里,接着打量着林曼曼,问“你怎么不剪光头啦?你这样好丑啊...”
“我头发留长就不丑了!你才丑呢!”林曼曼立刻狡辩。
“哼,其实我觉得你就怪怪的,之前还被我看过你穿裙子。我说你妈妈是不是把你当女孩子养啦?看起来就好别扭。我跟你说啊,你要是把房间的粉色给弄掉,你会变好看。”柏林认真道。
“你就讲歪道理骗我。”林曼曼摇头,她才不信柏林的鬼话呢。不过说到这,她犹豫了下,道“柏林,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秘密?”听到这话,柏林立刻来劲了“你说。”
林曼曼想了想,组织了下措辞,就要开口“其实我不是....”
却是这时,屋外传来了柏林母亲的声音“柏林,你跑哪去了,快回家,收拾东西呢,你的东西自己收拾好了没?天天到处跑...”
“我来了!”柏林应声,随后道“我要回去啦,秘密你明天说给我听。”说着,转身就跑。
林曼曼反应过来后,连道“柏林,那个收音机。你要带回去的呀....”
“明天。明天我一起拿。”柏林回答。
林曼曼这才把脑袋收了回来。
夜风吹着...她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久。看向窗外,依旧如往日一般的漂亮。只不过,她觉得,好像,天上的繁星没有那么的亮了。
林曼曼也不知道,今晚上这是她在里见到柏林的最后一面。
第二天,约好的时间里,柏林没有来。她一个人在窗户口守到了晚上10点,最后撑不住的倦意下,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三天,她想着好好训斥柏林一顿他的不守信用,可第三天,仍旧等了一整天,也没有等到人。她有些不明所以了,几个小伙伴问询下,也没有人知道答案。
这不知不觉过了三天的情况,林曼曼有些忍不住了。这天放学,她快速放心爱书包,跑来了柏林的家里,敲了敲门。
“柏林,柏林,在吗?”
“柏林?”
她没有得到回应。
她只能跑到了背后窗户去看,可这一看,她发现,这间柏林的房间已是空荡荡干净的一片。剩下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一张床与木桌。
木桌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字眼,上面还有着刺眼的最新的最大的几个字‘这里再见啦。’这显然是柏林写的字。
看着这一幕,林曼曼知道,这几天不出现,是柏林搬家走了。提前了几天搬家走。
她心里一阵说不上来的不舒服。她感觉好难过,明明说答应了自己,要过来听秘密的,要拿收音机的,怎么就走了?他走了,为什么不给自己说一声呢?他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她回家,试探的询问父母,得知了柏林一家确实走了的消息,柏林父母前几天有来告别。不过那时候她在学校,还没放学回家。
她来的很突然。
熟悉了柏林,成了朋友。
可柏林走的也很突然...
突然地,让她好想哭...
夜晚,林曼曼以不饿为理由,躲在房间里哭了很久。她仍旧无法理解,为什么柏林不来找自己告别。
夜风依旧吹着,林曼曼蜷缩在床上,看着窗户口...
可今天和以前不一样,她不用盼着来人了,因为柏林不会来了。
没有兴致看往日漂亮的繁星和月光。没有心情感受着夜风的清凉。
夜越来越深。
她目光落在了那个柏林没有带走的收音机...
沉默了许久许久。她打开收音机,播放了磁带的声音。
还是那最熟悉的主打歌...
池塘边的榕树上
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操场边的秋千上
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黑板上老师的粉笔
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写个不停
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
等待游戏的童年
福利社里面什么都有
就是口袋里没有半毛钱
....
熟悉的旋律下,林曼曼渐渐泛起了睡意。却是突然间,她不禁脑海里跳出了个想法。
柏林搬去了哪里呢?
第六集、
时间是不会停滞不前的。
渐渐地...暑假到了。
一些不习惯的习惯,也渐渐的习惯了下来。
林曼曼开始习惯了没有柏林过来聊天的夜晚,也开始继续习惯起父母争吵的日常了。柏林放在她这的收音机坏掉了,她不能告诉爸妈去修,她打算暑假开始攒钱。嗯,她也有思绪了。她看到马路对面的小街有个阿姨在卖小零食,晚上忙不过来。
她打算去和阿姨问问情况,每天晚上过来帮忙,能不能给她一些生活费和零花钱。
放学后,她也开始习惯没有去找其他的小伙伴玩耍了。
虽然几个小伙伴有来喊她,不过她总是以各种理由拒绝掉。倒不是没有了兴致,只是她暂时不想升起那些兴致了。
每天仿写,只要从头探出去,还是能看到那其他两三个小伙伴在玩耍,可没有了柏林的身影,她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空落落的。她甚至好想在几个人中再次找到柏林,然后跑到他后面,乐呵呵的看着他和其他小伙伴玩的兴高采烈,而后经常输的糗样。
可她又一次没有找到柏林。
家里的争吵仍旧烦人,可她发现,好像也不是什么适应不了的。比这种时候更难过的情绪都有,这些事算的了什么呢?
只是...有些孤零零的。
也渐渐地,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一个月一个月的过去。不知不觉看,这已经是一年了。
林曼曼家里装了电话,她开始会用了电话。她很激动的跑去问其他我小伙伴柏林家的电话情况,她觉得,只要有柏林的电话,她每天又能给柏林打电话交流了,两个人又能说话了。这时候肯定能告诉他自己是女孩子的事情了,她现在长漂亮回去了。
虽然都知道柏林家有电话,但几个小伙伴根本没有去记这些。而随着他们和林曼曼长大,林曼曼长长回去的头发自然让他们得知了林曼曼女孩子的身份。虽然还能一如既往像朋友一样相处,但却多了一丝隔阂。
面对林曼曼的询问,开始步入青春期的他们为了讨好林曼曼,也想方设法去追忆,却没有得到答案。直到追问了父母,他们得到了柏林家的电话号码。
为此,林曼曼高兴了一整天。等父母上班的一个周末,她拨通电话过去。可几次没有回应的结果是,柏林搬家后,电话号码跟着换了。
六年级毕业,林曼曼想去柏林学校读初中,找不到柏林所在地的她,只能考了好成绩,尝试的挑选了一个不算特别特别远,却也不属于近,要上学也得搬家过去的学校,她选择了住宿,试图在这所学校里找到柏林...
可结果是失望的。她没有找到柏林。
而六年级的暑假,她赚钱修好了收音机。可此时,磁带坏了。她有了一些生活费,却找不到同样的磁带。
虽然听着一些新磁带的歌依旧能躲避掉父母的争吵,可却不同于往时能够露出的窃喜....
明明同样是歌,同样避开了,为什么心情是不一样的呢?是自己长大了吗?还是歌变的缘故?或者,是其他方面的?
初中时一次回家的暑假,小时候开始生疏的玩伴里的刘达和她表白了。刘达长的很普通,算不上丑,性格和柏林有些许的类似,是阳光型的。不过却有着某些特别的差距....她摸不清这种对比着感受到的差距感是什么,她没有多做思考给拒接了。
而那时,她不禁跳出了一个想法。
如果...是初中的柏林和她表白,她会拒绝吗?
这个猜测中,她躺在床上,陷入了很久的幻想。她露着笑容...不知道,过了几年的柏林长成什么样了。不过,再见到自己,肯定不敢说自己丑了吧?
其实林曼曼回来家里时,也常有去柏林家看看。可每次看到的,依旧满是尘土和空荡。没有人回来居住的情况....一次又一次,失望叠加着。
唯一让林曼曼欣喜不已的,是她发现柏林家有了开始打扫的痕迹。第二天一早,她便在柏林家等了起来。想在这里等到柏林....她想了很多很多的话,最先一定是质问他,为什么不见面不告别就走了?其他的,都可以慢慢说...
漂亮的她穿的很精致,也梳了好看的马尾。可她没有等来柏林...
是的,来的是个陌生人。面对陈可欣的询问,他表示是,这里的主人通过第三方将房子卖给他了。所以不认识她要找的人....
她再一次失望的离开。
初三的暑假,她找到了那张她不知名的磁带。她再度能够听起那几首熟悉的歌曲...往日的回忆再度泛起,她或许得知了为什么当初的感觉不同了。可此时...缅怀起的记忆开始有些模糊了。她竟然有时候记不起当初交流的一些片段。
哪怕歌曲能让她想起很多,可岁月的力量是可怕的...
能让人把一切给忘掉。
高中,她再度进行了一次尝试。她试图继续再找到柏林所在的学校...可又一次的失败。
不大的城市,她却感觉海底捞针一般的无力。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终于,她第一次放弃了。她知道,高中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大学更是遥远的....世界那么大,她倒是找寻柏林,就不再是现在这般一个城市里找寻了...
她按部就班的上学,按部就班的生活。她养成了做兼职赚生活费的习惯,也选择了一直住在学校里。毕竟听歌曲,总没有比直接逃避父母来的轻松。
不过那个收音机她一直带着...
虽然越来越老旧了,也出现了一些随声听之类的简单物品,但她更乐意用着这个又大又笨拙的收音机,听着里面罗大佑磁带里的童年...
她拒绝了不少男生的告白。
算不上非常非常的漂亮,可她也算得上漂亮的女孩了。追求者很多,只是每当有表白者,她总能想起小学时柏林趴在窗户时的笑脸。
而这些年来,家庭的因素,自己的因素,林曼曼性格也改变了很多。她不再是那个安安静静,逆来顺受的女孩了。她会反抗,会冷漠,会用那双天生平静的眸子看清别人的心中所想。
她喜欢上了法律和心理学。
从小学四年级末,到高一末,转眼,这是六年了。她从一个小女孩,成为了一个青春少女。
柏林的事情,也渐渐被她藏在了记忆深处。
可这个世界,总是有着许许多多的戏剧性。
...
这是一个平常的夜晚。
喜爱孤僻的她,放学后来一如既往来到了学校不远处的一个饭店里做洗盘子的兼职。每个月的收入也可观,足够她自力更生,不需要父母的支持。她厌恶那个家,不愿意接触。
不过因为父母的身体缘故,她最近开始没有住校了。
这致使她每天的时间更不充裕。
但也习惯了。自小起,她也习惯了很多很多...
一如既往的在后厨清洗着碗和盆....
突然间,一道男女交流的声音从侧面响起。林曼曼没有多少的兴趣,只是忽然的,余光瞥过一眼,她发现,那个男学生的侧脸好熟悉...真的好熟悉...好像,在梦里无数次出现过的那张脸一张。
她停下了动作...
怔怔的看着他....
男人转过头了。
目光交接的刹那,那张熟悉的有些许陌生的脸庞,让她脑子嗡的一声,瞬间空白的一片。
第七集、
是柏林...
时隔六年,她终于,找到了柏林...
再次见面的场景,林曼曼想过了很多,真的很多很多...该说什么话,她也想了很多很多....也真的很多很多。
可她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下。
而这时,脑子也是空白的一片....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办法如自己所设想的一样,做出设想里的举止。她就怔怔的站在原地....任由心中百感交集。她好想走过去,走到柏林面前,狠狠的骂他,问他为什么当初不来和自己告别...
真的,想质问他。
自己想找他找了六年了。
可...当柏林看到她那熟悉却有陌生的眼神,让林曼曼所有的想法都停下了。
他好像看出来了自己?不对....那不是看出自己是当初小光头的眼神,可怎么会这样的眼神呢?
是看她好看吗?还是,其他原因?这种眼神,林曼曼找不出缘由。不过他理解他的陌生,毕竟她变成了女孩子,柏林怎么会记得自己呢?他印象里,自己是个男孩子啊,是个小光头。
不直到如果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他会不会吓傻了?
林曼曼觉得颇有兴趣,她想问,可她知道,不是这时候该说的时候。她压下了内心的激动,她工作时,目光也不曾怎么离开柏林身上...
也最终,她做出了决定。她县不告诉柏林身份,以其他的方式接近他。等接触了,熟悉了,她再想法设法的让柏林猜测出她的身份....
下了班,林曼曼找到了其他同事,进行了许许多多的询问,最终找到了柏林所在的学校。不过她知道,这种时候去直接接触太过突兀了。毕竟他们算是陌生人不是?
于是,余下的几天里,柏林来到了饭店时,林曼曼开始与他进行交流了。开始不时的与他以工作上的名义交流,沟通,熟悉...
说实话,时隔六年,林曼曼根本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她有几次都在旁敲侧击的询问,可每次,得到的都是柏林一问三不知的疑惑表情。他似乎忘掉了过去一般。
可才六年,怎么可能忘得掉?
林曼曼不是急性子。她很冷静,见没办法让他想起来自己,她换了主意。开始问起了些柏林些生活方面的事,例如年龄,班级,等等。
六年后的见面,六年后的认识。她发现,柏林还是那张脸,只不过,他性格变了。他不再当年的那么阳光,那么的善于言辞,那么容易和人搞好关系。好像彻彻底底的变了个人。只不过六年的日思夜想,林曼曼根本不会去介意他的变化,在她心里,柏林依旧是那个柏林...
她想和柏林先变成朋友。
可她的太过主动,似乎让柏林有些不安般,有些不爱和自己接触。
林曼曼也很快猜测了缘由,他猜测,是否是和柏林一起过来的那个叫陈可欣的女孩子导致的?那个女孩是他女朋友吗?
带着一丝不安和忐忑,她去找人进行了询问。得到了否认,她微微松了口气。看来不是...是过几年,她太过主动的导致的他不适应。
....
这三天,再次找到了柏林,也得到了他现在的所有情报,林曼曼心情不由得一直很好。一个勉强算得上朋友的同学来问她心情那么好的原因,她说喜欢上了一个男孩的理由回应了她。女孩问了其他,可能也是找不到宣泄的对象,她讲述了不少情况给了女孩。
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对过往遗憾的弥补...她对着每个明天都更有着期待。
只是...从最开始的三天后,林曼曼发现,柏林不来做兼职了。
找不到原因的情况,林曼曼想了很多方法来接触柏林。最终,在那个同学的帮助下,她下了决定。在隔了两天的一个下午,她提前一节课离开学校,来到了柏林学校门口等待了起来。
随后,当柏林在人群中发现她后,便是一段对话...
“怎么会特意来找我呀...是什么事啊?”
“你有女朋友吗?”
“呃...没有....”
“你看我做你女朋友怎么样?”
“啊!!??”
“怎么会和我说这种事啊?我们两不是才刚认识吗?”
“我感觉自己喜欢上你了。”
“是对我没有感觉吗?不过我上次听到你到你和那个女孩说好像看上我了,是我听错了吗?”
“那是她误会了,我当时看到你长得像我一个熟人,就看着你了。再说了,你才高一,怎么就会想着谈恋爱啊?”
“没有为什么,纯粹就看到你,觉得很喜欢。还是,等你高考结束后,我们再谈?”
“....到时候再说,行吗?因为我确实对你不了解,我想起码得我们熟悉一点。”【这些对话,之前的章节出现过。我记得是100-110左右。】
她苦心策划的告白遭到了拒绝。面对柏林的拒绝理由,林曼曼没有太过的失落与伤心。她觉得柏林说的有道理。是,她承认,小时候就喜欢上了柏林,表白情有可原。可柏林那呢、他的印象里,自己只是个陌生的女孩,还不熟悉,不了解....
她决定慢慢来。从不同的身份,和他熟悉起来。
她开始强装着一问三不知的模样,与他进行询问....
他还是没有变,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着黑色.
就这样,林曼曼开始,三天两头的过来和柏林接触。一起找兼职,以不同的理由了解着他....她的期许,她的希冀,她的幻想,从不曾减少变化。
哪怕她知道,六年过去,时过境迁。人都是会变得....每个人的身边都会出现其他的人。不再是当初的几个小伙伴,不再是当年那单纯的思想。但六年前的种种,让她无法忘怀。她想把年幼的美好全部要回来....
只是...直到有一天,和柏林一同离开的路上,她看到一个比她还要漂亮许多的清冷女人和柏林擦肩而过的对视时,她在柏林眼中读到了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感觉,这种情绪她好熟悉...是的,真的很熟悉...多熟悉?好像...在她自己的眼中都找到过。
而同样的,某天,路过学校面馆的门口,柏林的目光停在面馆里忙碌着的兼职的年轻女孩身上。这是她见过的,那个叫乐瑶的女孩。这次,她没有看到柏林的眼睛,可她从那个女孩的眼里,也找到了很多特别的情感。
她也有印象。
是啊...那好像也能从她的眼中找出来。
从柏林对她刻意的疏远,从柏林那好像对她有着某些隔阂上来看,她也明白了很多很多。
她不甘心,却也明白。
不甘心中,她甚至尝试着和柏林更刺骨的试探。她将自己那张脸彻底的摆在柏林面前,可林曼曼没有从他眼中读到想起过往的事情。
终于,她开始知道六年的漫长了。
是啊,她难以忘怀的六年,对柏林来说,却不是那般的难忘吧....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不同的,每个人的世界也是不同的。偏执者的,在意着的,也是不同的。在柏林的世界,她大概只是个认识了几个月,不值一提的小伙伴。
不存在他的内心世界里。
不同于她,在意着这个闯进她世界,给她带来美好的柏林。
真是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可不甘心能有什么用呢?有缘无分都提不上。
哪怕是能够想起过去的事,他想来也只是一番感慨和缅怀。不可能和自己想的一样,对自己产生感情的质变...
林曼曼放弃了。
谁能敌得过时间呢?
他身边的人都比自己好,自己优秀...
放弃了柏林,不过同时...她也放弃了和柏林提起当初的事。
何必提起来呢?
给自己留一些幻想吧...不论如何,起码不会让她六年的希冀成为泡沫....
再美的泡沫,都将在阳光下散发到璀璨时,彻底的破灭。
是啊,就像她看到的一本书里的那一段话。
“爱情是什么呢?”
“是啊,爱情究竟是什么?
你或我都曾扎进过那一团厚厚的迷雾,想找到什么,又不知能找到什么。
也许就像我儿时因玩心所吹起的泡沫,在阳光下显得是如此美丽,色彩是那样斑斓。迷离中,泡沫里许是住进过谁,许是映现过谁...我想看清楚,又不想触破它.....
是了,那可能是我所追求的爱情,太过美好,太过珍贵。就因为知道它总会支离破碎,所以才会目送着它,看它飘的越来越高,越来越远,最终,如同那泡沫一般,在阳光下将绚丽的色彩散发到极致时...
‘啵’的一声..
永远的消失了....”
....
夜风很大。
天空的繁星比起六年前黯淡了许多...
可能由于远处的霓虹灯过于亮了吧...
风吹拂着。
吹着林曼曼的长发,她眺望着星空的清澈的目光里,好似看到的,是六年前年幼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