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敬不要再掩饰自己的情绪了,白天所言之事,想来已经在你心中盘桓多时了。”
忽地,周瑜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鲁肃笑道,鲁肃闻言也不反驳,只是摇头一笑,心中十分之无奈。
“此番刘封将此事交由子敬处理,又如何会不知子敬会前来与我探讨,之前刘封相救之时,便是存了让我为其效命之心,但彼时我正是心灰意冷之时,怎能刚刚出了江东便为刘封效命,刘封也是性情中人,倒是未曾强迫,但此番江东之变,想来其心中也是明了我难以将自己置身事外,故而正在用这种方式引我出来,故而说如今的刘封就像是在垂钓一般,并且他所用的鱼饵也是十分之大,他的心胸,却足以玩得起这样的游戏,你我二人,是鱼饵,更是江中的鱼……”
“主公竟能够将我前来求助与公瑾也预料出来?当真是料事如神,原来将这决策之事交与我,并非是当真让我担此大任,而是意在引出公瑾……”显然,听到这里,鲁肃对自己颇有些失望之情。
“若是子敬对自己自信一些,不来求助,此大任自然就会落在子敬自己身上,子敬自己的决断,却是怪不得刘封……”
见鲁肃心中有些想的歪了,周瑜连忙提醒道。眼见鲁肃虽是叹了口气,神情却并没有任何愤恨,周瑜稍稍松了口气,开始继续他的分析。
“在此事之上,子敬的错误便是在于心中所想实在是窄了一些,救或是不救,这的确是个两难的问题,救,自然有极大的可能帮助刘封得到江东两郡之地,但也可能被诸葛亮含怒一击而损失大量的人马;不救,若当真任凭诸葛亮得了建业,在江东扎下根来,刘封便多了一个比之前的孙权还有恐怖的敌人,但孙权若是将诸葛亮击退,却也是一番隔岸观火的好戏,说不定可做了那不费一兵一卒的渔翁,故而子敬才分外纠结,不知如何是好。”
“正是如此!还请公瑾指出一条明路!”此事的确就如同周瑜所言,乃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之事,但也正因如此,让鲁肃生怕自己踏错了步伐。
“子敬你可曾想过,此时救与不救,都不是最佳的时机,孙权虽然遣了使者来了信件,但如今主动权尽皆掌握在荆州,也就是子敬的手中,救或是不救,全凭子敬一言,何时去救,自然也是全凭子敬一言,我之所以邀请子敬陪我到江边垂钓,所要告知子敬的,正是凡是都要讲求一个时机,时机到了,诸事皆顺,时候不到,纵使是神仙到此,怕也是管中窥豹而已。”
终于,周瑜说出了一些直接与鲁肃心中所想相关的东西,听了此言,鲁肃心中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仿佛什么之前一直禁锢着自己的东西忽然之间破裂了,眼前的世界仿佛都宽广了不少,而带给他这样感觉的,只有两个之前他未能想到的字,时机。
“公瑾之才,比之在江东朝堂之上犹有过之,只一言,便解了我心中疑惑,只是,我的疑惑解了,公瑾自己又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