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草丛里的爬虫,自己爬出来吧。”无夜王冷冷的声音响起。
山丘顶上一片寂静。
“嗖!”黑蛇猛一张嘴,一道黑光从它嘴里射出,刺入树林。
“啊!“树林里响起一声无比恐惧和痛苦的闷喝,灌木扰动声中,夹杂着“扑通”一声,再无声息。
悉悉窣窣的声音响起,其他那些躲在树林里、灌木丛中的白象部人员,全都一个不剩地走了出来,自动汇集到山坡上一片空地里,听候处置。
吴缺三个的旁边,站着垂头丧气的刀疤脸督工:刀疤七。
无夜王一挥手,上来一群黑狼骑,把这些俘虏纷纷捆住。
无夜王随意的目光从这些俘虏身上一扫而过,抬起头,举起右手正准备发令,突然目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
缓缓地,缓缓地,无夜王低下头,闭着双眼;四下里鸦雀无声。
如同电光闪过,无夜王猛然睁开双眼,目光牢牢钉在一个人身上。
那人形如枯木,在无夜王炯炯目光的注视下,弓着腰,低着头,颤颤巍巍,却是沙爷爷。
手握骨杖的部巫虽公,顺着无夜王的目光,望向沙爷爷,诧异问道:“王,这老头明显时日无多,没有什么价值了。”
无夜王目光一动不动,声音依旧如冰:“可是这老头,刚才却是从离山坡最远的灌木丛里走出来的。”
无夜王话音刚落,一阵冷风吹来,冻得沙爷爷身子微微一颤。
“从离山坡最远的灌木丛里走出来的?什么意思?”虽公一头雾水,心中念头急速闪过:“最远?当然是跑得越远越好啊。咦!?不对,刚才那么短的时间,这老头,怎么能跑得那么远?难道,这老头身怀奇英!?”
虽公恍然大悟,面色大变,死死盯着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沙爷爷。
“给他画骨!”无夜王长长的手指虚指着沙爷爷,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让所有人的心,为之剧烈一跳。
第2章 雏圣
天英生于白骨,难描难画,能替人画骨之人,极为稀少。
灰鹰羽翼扇动,一个俯冲,稳稳停在沙爷爷身前;虽公纵身跳下鹰背,落在旁边。
只见虽公眯着双眼,绕着沙爷爷,开始慢慢踱步,手中奇特骨杖高高举起。
沙爷爷直起腰身,双眼漠视前方,似乎正在发生的一切,和他完全无关。
围着沙爷爷绕了几圈之后,虽公脚步一顿,停在他身后,目光紧紧盯着他瘦骨嶙峋的脊背。
“画!”虽公发出一声断喝,高举的骨杖猛然刺下,”噗“地一声,骨杖深深刺入了沙爷爷的背脊骨。
“啊!”沙爷爷身子剧烈一颤,忍不住张嘴发出一声无比痛苦的闷喊。
吴缺和小非,顿时被吓得满脸煞白,身体颤抖,呆呆地望着沙爷爷。
“不要哭,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勇敢,不要哭!”沙爷爷曾经的嘱咐,在他们心头响起。
因此他们紧紧咬住嘴唇,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但眼泪却依旧无声留下。
虽公双手握住斜插的骨杖,如临大敌,双手开始慢慢搓动;随着搓动,骨杖开始旋转,只见鲜血流出,在沙爷爷的后背留下一条血线,又滴落在地。
骨杖的旋转越来越快,丝丝血线,在原本灰白的骨杖上蜿蜒爬行。
照道理,如果骨杖上有血丝,这些血丝会随着骨杖的旋转越来越模糊;可现在的情况却是:骨杖的旋转越快,它上面显现的血丝却越浓郁清晰。
骨杖上丝丝显现的血丝开始聚集缠绕,渐渐成型,变成一朵小小的、晶莹剔透的奇特血花。
开在旋转骨杖上的这朵奇特血花,瞬间开放,吐露芳华之后,又迅速黯淡隐没,消散在风中,如同昙花一现。
无夜王和虽公的眼色都没有任何变化,依旧牢牢盯在还在旋转的骨杖上。
血丝再次显现,然后蜿蜒,聚集纠缠,又一朵奇特的血花一闪而过。
血花一次又一次在骨杖上开放和凋谢,当第6多血花再次开放,无夜王和虽公的眼中突然精光闪烁。
第6朵在骨杖上绽放的血花,并没有消散,而是持续俏立在灰白的旋转骨杖上,隐隐的奇特芳香,从这朵血花上播撒开来,令人沉醉。
黑狼骑和奴隶们开始窃窃私语;当第7朵血花再次持久绽放,大家的目光已经全都变得火热。
骨杖还在继续旋转,沙爷爷痛得深深低下了头,苍白的长发遮住了他枯瘦的脸;吴缺和小非傻傻地望着旋转骨杖上绽放的血花,头脑一片空白。
血丝再次出现!还有一朵天英!人群中开始响起明显的嘈杂声。
空中的无夜王看到逐渐成型的第8朵天英血花,目光似乎一闪,飞快地瞥了虽公一眼。
虽公强按住快要控制不住的双手,努力催动骨杖。
第8朵天英血花,一闪而没,引来一片惋惜之声。
接下来,不管虽公怎么催动骨杖,再没有新的血丝浮现,自然也没有新的天英血花生成;只有第6朵和第7朵血花,依旧在骨杖上摇曳。
虽公渐渐放低骨杖的转动,最后彻底停止。
这两朵天英血花,随着骨杖旋转的停止,也渐渐溃散,变成骨杖上蜿蜒的血丝,然后隐没。
”1系8英圆满,这老头,修行也算不错了,没想到却被人挖走了6朵天英,只剩下两朵,又成了奴隶,可惜啊。“黑骑们交头接耳,有人连叹可惜,不知是可惜沙爷爷,还是可惜那些被人挖走的天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