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幼柠一身伤回了寝宫,并没有传召太医来看伤。
她叫宫女彩月假装她在寝宫就寝,自己伪装成了宫女,拿着贵妃的腰牌出了宫。
她去了平南王府,她到的时候已经天黑。
不知为何天下起了濛濛细雨,曹幼柠站在府门口,一站就是一盏茶的功夫。
门口值班的侍卫瞧见,忙叫了管家出来看。
管家是认识曹幼柠的,撑着伞跑了过去,给曹幼柠撑起了伞。
“表小姐,你怎么在这?下雨了,快!别站着了。赶紧跟奴才进去。”
曹幼柠不为所动,望着门口,淡淡道:“表哥在吗?我就在这等着他。”
管家哎呦了下,急急道:“表小姐,你拿着伞!奴才去通知王爷。”
曹幼柠微微摇头,寡淡的说:“不必了。”
管家哎呦叹了一声,急忙撑着伞进了王府。
此刻容祁正在书房替萧南屿审阅军中事物。
他打开一张请帖,淡淡道:“王副将三天后纳妾办酒,邀约你去吃酒。”
萧南屿在一旁翘着二郎腿,懒洋洋道:“叫管家去库房拿一盆红珊瑚送去恭贺,你不必去了。”
容祁放下然后拿了另一本册子,淡淡道:“张将军的夫人老蚌生珠,产下了一千金,取名友乐,明日便是满月酒。”
萧南屿闻言淡淡道:“明日你替我出席,叫管家从库房里拿一支千年人参,去街上金器店内买一副孩子的金手镯。”
“嗯,我走个场子行吗?”
“坐会便离席。张将军跟我出生入死,是过命的兄弟。”
这时候管家便敲了门,容祁皱了皱眉,起身到了书房口打开了门道:“何事如此着急?”
管家面露难色,焦急说:“王爷,表,表小姐在府门淋雨,执意要见王爷。”
这话落下萧南屿已经站在了容祁身侧,他表情复杂,眼神深邃阴鸷。
此刻的萧南屿看不出情绪,平静到了面无表情。
容祁拿捏不准,迟疑了下道:“叫她回去吧!找个人送去曹府,让曹家的人将人送回皇宫。”
管家觉得萧南屿特无情,迟疑道:“表小姐与王爷自小便一块长大,即便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情分还是在的。表小姐她……”
话还没落下,容祁便打断道:“她已经是贵妃了,皇帝的女人。我与他频繁接触,只会影响她的名节,已经不可能了,何必纠缠。”
这话落下管家嗳了一声,叹息转头就去通知曹幼柠。
一直不说话的萧南屿飘了出去,容祁皱了皱眉出声阻止道:“别去!”
“我只看看,确定她平安回宫。”
“你这是还放不下她?你与她的缘分已尽了,你与她的事就像进了死胡同,越做纠缠便越无法善终。我奉劝你,别再靠近她,只会害人害己。”
容祁是算过箫南屿的命盘的,曹幼柠会英年早逝,成为萧南屿这辈子爱而不得的遗憾。
而他的良缘以及命定之人并不是曹幼柠。
萧南屿忘不了曹幼柠,他无法辩解自己从战场飘回京都城,只为见她一面。
她穿上女嫁衣坐上了进宫车辇,成为第一个入宫便册封为贵妃的尊贵女人。
他气了,怒了,恼了,可又能怎么样呢?
自小的情分最终抵不过阴阳相隔的。
“我知道!可我没办法。她是我躲不掉,避不开的。我曾向她许诺娶她为妻,这辈子只对一心一意。你叫我如何看着她雨夜里站着。我不去,她会固执得站着,直到我见她为止。她从小便是如此,固执到十头牛都拉不回。”
萧南屿说到这就非常崩溃,捧着脑袋,蹲坐在地上。
容祁见萧南屿像个无助的孩子,心里叹了一声气。
“我替你去见见她,你想说什么跟我说,我替你重复。”
萧南屿得了容祁的话,很是欣喜地起身。
他非常感激的看着容祁,沉声道:“谢谢。”
此刻管家已经将容祁的话重复给了曹幼柠,曹幼柠听了后,面色一白,几乎白到透明。
“表小姐,奴才给你备车送你回曹家好吗?”
“不用,我没见到表哥,我是不会走的。”
“表小姐,王爷是不会见你的。”
这话落下王府门口已经出现了萧南屿这个人。
不,应该说是两个人。
一个是占有萧南屿身体的容祁,一个是一缕鬼魂的萧南屿。
曹幼柠终于盼来了萧南屿,她爱了整整一个少女时期的男人。
她和他自小一起长大,他承诺娶她为妻,一生只与她相伴,永不纳妾。
自小她便将一颗芳心落在了他的身上,心里眼里都是他。
他战死的消息传入京都,她都已经想好殉情随他而去。
可是她背负着整个曹家的兴衰,如果她不入宫,不做新帝的后妃。
曹家这一脉就此陨落。
她不仅仅只是萧南屿的曹幼柠,她还是曹家的希望。
她没有选择。
她以为他战死了,她的心也就随着他走了,从此活着的便是一具为家族而活的行尸走肉。
可他没有死,他完整得回来了。
她自小就仰慕的英雄出现了,她心如死灰的心便又活过来了。
“表哥!表哥!”
曹幼柠立即奔向了容祁,眼里星星点点,着实亮眼。
那是一种看到新希望后的希翼的光。
容祁见她湿漉漉的,下意识的后退。
这一动作让曹幼柠眼里的光暗淡了下来,她很受伤地说:“你现在避我如毒蛇,是不是我死了你都不想与我有半点瓜葛。”
萧南屿见她全身湿透了,肯定在府门口等了很久。
是什么事让她急急出宫只为了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