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奉云的目光很快被游玉岁吸引了过去,他看着游玉岁道:“太子怎么了?”
而一旁跪着的游玉衣和游玉扇则是用不善的目光看向游玉岁,明明是他们两个争夺查案权的时候,太子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走算怎么回事。
只见游玉岁擦掉从舌尖咬出来的血道:“儿臣听闻此事动气伤到了肺腑,让诸位看了笑话。”
游奉云闻言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对身边的小太监道:“将太子扶到偏殿,宣太医。”
“多谢父皇。”游玉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道。
很快,游玉岁便跟着小太监离开去了偏殿。
游玉岁刚在偏殿里的小榻躺下没多久,他就听见急匆匆的步履声,下一刻自己略显冰凉的手就落入了霍西陵温暖干燥的双手中。
“殿下可有事?”
依霍西陵的官职是不能进入宣政殿听政的,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让游玉岁突然病倒。
“孤没事。”游玉岁睁开眼睛道。
霍西陵却道:“殿下,我总有一天能够站到离你最近的地方,不会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此时,被人紧赶慢赶请来的崔太医和太医院院判大人也都赶到了宣政殿偏殿。
熟练如崔宴几乎和游玉岁对视一眼后便知道游玉岁在装病,于是他放下药箱开口问道:“可是动了气?”
游玉岁点头,接着崔宴一只指缝里捏着针的手搭在了游玉岁的手臂上,然后借位挡住了太医院院判的视线,在游玉岁手腕的穴位上扎了一针。
“可是心绞痛?”崔宴继续问道。
游玉岁乖巧点头,崔神医说什么就是什么,把他说重一点,河东郡的纷争他都不想管。
“果然如此。”崔宴把完游玉岁的脉象后如此道,然后又让开身子让一旁的院判把脉。
只见看着院判的手指刚搭上游玉岁的手腕没多久眉头便狠狠皱起,他道:“殿下若是再不好好将养身子,怕是……”
老院判的未尽之语没有说完,但周围的人也已经明白了他要说什么。
而那边的崔宴很快便写好一张方子,接着交给老院判看了一眼又道:“晚辈准备用药材与针灸相互配合,稳定殿下病情,院判看是否可以。”
“可。”老院判看着这一张药方忍不住自叹弗如。
于是,在宣政殿偏殿的游玉岁就又被崔宴扎成了刺猬。
游玉岁:……我怀疑他在寻私报复。
而在宣政殿正殿,群臣还在为派哪个皇子前去查案吵得不可开交。
尤其是游玉衣,他实在是太想要抓住这个机会了,之前发生的事情让他的名誉跌到了谷底,虽然有李夕月不断出席各种赏花宴为他澄清,但是依旧收效甚微。
游玉衣眼看着太子各方面都要超过自己,并且还颇得圣宠的模样,他不由心慌了,如果自己再做不出什么成绩来,他怕他父皇迟早会厌弃他。
所以,这个机会,他必须要争到手。
而三皇子一派也是不肯轻易放过这查案权,那河东郡郡守与他们牵连颇多,不知道有没有参与进去,若是参与进去,如果被大皇子查出来那就不好了。
尤其是他们经历过大皇子一派追着长公主咬的场面,他们可以肯定若是河东郡郡守与此事有关,八成他们是要脱层皮的。
所以,三皇子一派必然支持游玉扇亲自前去查案,查到不对劲的就赶紧毁掉。
双方各有自己的算盘,朝堂之上一时争执不下。
游奉云之前的怒气也渐渐收回,他的手指轻轻敲着案几,然后看向了人群中最安静的谢檀。
谢檀,谢家人,官职大理寺少卿,这样的位置几乎远离政治中心,而且他还是太子的表哥,而太子刚才发病,这件事肯定是落不到他头上的,于是谢檀成了双方争执中唯一的局外人。
“谢爱卿,你认为朕应该派哪位皇子去呢?”游奉云开口问道。
当身穿绛红色官服清艳公子被游奉云点名的时候,他神情淡淡地开口道:“臣以为,不如让两位殿下同去。”
说实话,谢檀并不觉得他们能够在河东郡查出什么东西来,甚至能够活着回来都是侥天之幸。是的,谢檀就是如此看不起他们。
所以,谢檀准备把这两个人一起送走。
谁也不会想到,如此风光霁月的人物心里想的是如何把表弟的竞争对手全部送走。
游奉云显然没有想到谢檀会是这个回答,于是他开口向群臣问道:“诸位意下如何?”
当然不如何!
大皇子一派觉得,属于自己的功勋为什么要分他人一半。
三皇子一派觉得,要是有大皇子一派跟着,三皇子不好动手,暴露风险增大。
然而再吵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游奉云也不会让他们继续吵下去。于是,游玉衣和游玉扇被游奉云立刻打包送走。
并且,游奉云要求他们,轻装简从、隐藏身份、深入河东郡、调查真相。
而谢檀看着游玉衣和游玉扇只带了十几个人出发的时候,他已经看见死到临头四个字在他们脑门上插着了。
于是,刚刚给游玉岁诊完脉的崔宴在下朝的宫道上与谢檀相遇,他看着谢檀道:“你笑什么,那么恐怖。”
自崔宴与谢檀幼时相识,他便很少见谢檀笑过,如果谢檀笑了,那肯定有人要倒大霉。
谢檀看向崔宴道:“今日我心情很好,解决了两只啃我牡丹花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