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全靠人力的时代,法治的推行很容易出现极端行为,比如为了大家守法,杜绝一切可能犯法的集体行动,比如逛街、商贸等等,为了节省执法成本,只能一刀切,那样的法度下,可出现不了如今长安这般繁华的景象。
当然,没法也不行,法衍以法引德的观念也不是不行,比如本是助人,却被人讹诈,闹到衙署,不评判这件事究竟谁对谁错,但衙署的判罚很大程度上能够引导百姓善恶,若是判助人者有罪,不管他是否有罪,百姓恐怕再不敢助人,而法衍所说的以法引德便是这个意思,在遇到这种可能引导百姓善恶观念的地方,定要谨慎再谨慎,否则一桩案例,很可能让当地百姓善恶观念走向两个极端。
总之法衍虽有些极端,但观念还是对的,这样的人,让他实际治理一段时间看看,体验一下资金人力紧张的感觉,那就能掰正了,至于杨修,一旦出现书简之外的东西,很容易乱了方寸!
所以若论文章锦绣,杨修在法衍之上,但若论能力,尤其是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法衍优于目前的杨修。
毕竟这卷考的是策论而非诗赋文章。
至于第一,则是郭嘉。
这次考核的排序方式是以名次来决定高下的,只要有一样能入前五十者,便可入仕,若有两项都能入前五十者,可评为良,可能会直接上任,若有三项可评为优,不但能入仕,而且有机会进三公九卿门下。
至于四项全能,直接入卫尉府就行了,官职什么的随后安排。
当然,除了全能之外,每一项的尖子也就是前五,也可以入卫尉门下。
这场考核就是给吕布选拔人才的,选出来的一流人才,自然要入吕布门下。
不过眼下出现的顶尖人才貌似就四个,郭嘉、法衍、法正、杨修,其他三人只选了策论或者再加个兵法,唯独杨修,四样都选,而且成绩都不错,除了策论和兵法之外,另外两样都是拿的第一。
杨修是抱着全拿第一的心态来的,这对杨修来说,或许也算一种磨练吧。
果然,随着考核结束,吕布将各榜前五十的名次放出来后,杨修看着自己策论第四,兵法第三的刺眼成绩,呆愣了许久!
在他身边,少年法正看了看位列第一的郭嘉名次,冷哼一声,却也没说什么,双方此前已经有过一次交锋,虽然不爽,却也不得不服。
“不可能!”杨修还是接受不了自己摆在三个寂寂无名之辈手下,当下便要去找吕布问个清楚。
“你便是杨德祖吧?”法正上下打量着杨修,冷笑道。
“正是!”杨修皱眉看着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阁下是……”
“法正,法孝直。”法正指了指策论第二和兵法第二的名字,上下打量着杨修道:“哗众取宠之辈,你该庆幸我等未曾参与数术、诗赋。”
杨修闻言,顿时怒了:“狂徒,休得口出狂言,你未曾见我文章,怎知我不及你?”
“不必看。”法正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态度睥睨着杨修:“你这等世家公子,大概未见过什么世面,你的文章,不必看也知道多是辞藻堆积,毫无个人见解,写的如何锦绣,也不过是拼凑而已。”
说完,又看了杨修一眼,傲然道:“除了家世,你一无是处!”
“我……”杨修怒了,从小到大,尚无人与他这般说话,眼见法正要走,当即一把抓住他道:“狂徒休走,你可敢与我比试一场!?”
法正看了看他,又指了指名次,虽未说话,但意思已经相当明确。
杨修一张脸涨的通红,看着法正道:“那个不算,你我亲自比过。”
“不算?”法正看着杨修道:“你是说温侯、伯喈公这等人物会徇私?就算徇私,你杨德祖四世三公之家,也该是向着你才是,如何会向我?”
杨修怒道:“那你我便比文章、数术!”
“小道尔,也只有你这等哗众取宠之辈,才会这般在意。”法正不屑道。
杨修还要再说,突然听得一声号响,紧跟着兵器碰撞声响起,而后便是一声浑厚的声音:“诸位士子随最近将士退出太学院,等候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