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家怎么才来?”方易阳见他们姗姗来迟,问道。
走在秦越身边的周拂宁连蓦然一红,还不是都怪这位爷醋劲儿太大!
没想到的是,陈娉竹也在,周拂宁心头羞意消散,与他们各自见礼。
陈娉竹上前来握住她的双手,“听说今日是晋和公主的生辰,这生辰礼我也是准备得仓促,望公主不要嫌弃。”
立时就有丫鬟拿上一个长木匣子递来,春玉替她接下了。
“陈姑娘有心,我怎么会嫌弃?”
陈娉竹才与她见几面,话也没有说过几句,但仿佛二人已经极为相熟了似的,她道,“姑娘姑娘叫得多生疏,你比我小,唤我一声姐姐就是。”
周拂宁看见,陈娉竹与她说完这话后,眼神朝她身旁的秦越瞥了瞥。
这是什么意思?
姐姐?哪个涵义上的姐姐?
她笑着应了,随后径直走到择禹身旁,她一如从前唤择禹,声音清脆如鹂,轻易将秦越的目光吸引。
择禹稍稍颔首,唤道,“殿下。”
他脸上有浅浅笑意,“祝殿下平安康乐。”
周拂宁心有担忧,“你的身份她知道吗?”
她问的是陈娉竹,若是择禹的行踪身份暴露了,面对的将是无穷尽的危险。
这时秦越已走到她身边,听见了她的问话,他答道,“她是自己人。”
周拂宁当即皱眉,他在替陈娉竹说话?
“哦。”她闷闷道,而后跳到择禹身边晃着他的手臂,“择禹,我们去垂钓。”
“好久都没有与你一起做这些事情了。”
以前的日子虽清苦,可快乐的时光是掩埋不了的,她仍怀念。
秦越欲牵周拂宁的手半抬起还凝在半空,而身边的人已经拉着择禹去准备钓鱼竿和鱼食了。
她……真是不长教训!
“这鱼竿摸着没有你给我做的那杆手感好。”
周拂宁细碎念叨着,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量,因此池边的人都听见了。
秦越的脸色更不好看了,陈娉竹不知何时走到他身旁,见他一副醋坛子打翻的模样,不介意再推一把。
“他们不像是主仆。”
她知道择禹的身份,却又不完全知道,比如她知道择禹曾经是周拂宁身边的内侍,只不过因一些原因在和亲途中逃走,他又与方易阳是旧识,前来投奔。
对于择禹刺杀宜王世子一事,她一概不知。
“倒像是亲人。”
说这话,陈娉竹还去看秦越的脸色,他一直在看着周拂宁,阴沉在逐渐退散。他们是亲人,互相陪伴了十几年的亲人。
“我们不过去?”方易阳凑过来道。
没有人应他,他唤道,“娉竹?”
陈娉竹默叹一口气,指着另一边的空处,“公主他们久违重逢,想是有许多话要说,我们去那边吧。”
方易阳点头,只有秦越无动于衷,陈娉竹问道,“王爷呢?”
秦越终于回过神来,他迟疑地点点头,随着他们往另一边去,与周拂宁二人隔出了一段距离。
在择禹的帮助下,周拂宁坐在小凳上开始垂钓。
她与择禹说话的同时,余光也没有忘记看看秦越那边的状况,陈娉竹与他说话,他们坐在一处她都没有错过。
顿时心中更闷了,甩甩头干脆将他先放在一边,好不容易刺杀事件风头过去了,没人再盯着楚王府,这才能与择禹见一面,她还有许多话没有与他说呢。
“所以那晚若是我没有看见你认出你,你是不会将这一切告诉我的对吗?”
她会一直厌恨他,认为他一句解释也没有地抛下她,也不会知道关于母妃的一切。
“嗯。”择禹低声应了。
“你们都觉得隐瞒是对我最好的安排。”
“叶妃娘娘也不希望我告诉你,她希望你活得肆意。”择禹沉默了一会儿回道。
“肆意?一个没有父母庇护的人,如何肆意?”
周拂宁语调挂上几分悲戚,不是怨恨,只是不甘心,若是当初母妃将她一起带走多好啊,可不用想也知道,能从北齐皇宫逃走已是不易,带上她与带上一个累赘无异,到时候一个人也走不了。
她想,或许,母妃也曾犹豫过。
择禹又沉默了,他总喜欢默然不语。
“她也没有料到,皇帝会如此狠心,连你也不顾。”
是啊,母妃还在时,北齐帝对她这个女儿有多宠爱,在她走后,他就有多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