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旧疾。”安颜告诉他,而后又问他,“你怎么也来了。”
“我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多一份人多一个力量嘛。”宴清秋边说边掏出来一个药瓶子递给安颜,说,“诺,这个可以止痛。”
安颜不要,说:“你自己留着吧,他可受不住副作用。”
“哎,已经改良过了,顶天了多做两个梦而己。不仅有止痛的效果,还有修复作用的。”
安颜细想了想,还是没接过。
厉容森觉得情况很不好,他说:“是不是应该先给他止血?”
“你能不能把他的头微微抬起来,我先给他的伤口包扎一下。”
安颜说完就让开一些位置,并且把包包里的所有的药和包扎用具都拿出来。
在一旁站着的白世臣也是很担忧,他说:“需要我干什么?”
“拿些热水和干净的毛巾来,我要帮他擦一下血迹,免得他不舒服。”安颜吩咐他。
白世臣点头,连忙回去自己的屋子里拿热水和毛巾,并且还带来一瓶酒精。
安颜先是小心翼翼的把他脖间的伤口处理好,而后把药粉撒在上头,等到完全渗入之后才把纱布包扎上去。
厉容森双手捧着温嘉尔的头一动不敢动,以至他的手臂都有些酸麻,却依旧支撑着。
幸而安颜说:“行了,你快放下吧,可以了。”
厉容森这才小心翼翼的把温嘉尔的头放在枕头上,又小声问:“现在怎么样呢?”
“他的嗓子在发炎,里头又有脓和痰,到医院里用机器吸出来也是不行的,会伤到他的嗓子,我想办法用药给他祛了。”安颜边说边转身到桌边去开药方子。
“我去万草堂抓药。”厉容森说。
“你留下来吧,我去就行。”宴清秋连忙抢活干。
“你又不会开车,你留下来照顾。”
安颜见厉容森要冲出去就喊住他,顺手拿起靠墙的一把油纸伞,说:“外头又下雨了,你撑一下,别着凉了。”
厉容森嘴角微扬,接过来后就冲进雨里去。
而安颜则是坐在温嘉尔的床边看着他,突而去找宴清秋,发现他站在窗口,便起身过去他那里,说:“你把药给我吧。”
“你不是瞧不起我嘛。”
“给我吧,还为这点事跟我生气了。”安颜摊开手来向他要。
宴清秋拿出来递到她手掌心上,又说:“我感觉他这个病不一般的很,好像纠缠着许多的执念,东府里头的那些算命先生都知道,这是有什么放不下,不甘心,累生累世记挂着的执念。”
“我知道……”安颜点头。
“这个才是真正的病因,除了他自己,外人都只是有限。”宴清秋一本正经的告诉她。
安颜没对他说什么,只是倒出来一颗药,丢进小碗里化开,而后就一勺一勺的喂进他嘴里,又时不时的去擦他嘴角渗出来的药。
宴清秋走近去看,他发现安颜待他倒是耐心。
白世臣端着一些点心走进来,说:“我刚做了些东西,你们吃一些吧,天都快亮了。”
安颜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七点了,她说:“你去忙你的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行,有你们在就放心了,我先到田里去一趟。”白世臣点头,又说,“我那边门开着,你们随时可以过去休息。”
安颜点头,她对宴清秋说:“你去前面再睡会,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了。”
“不用,我和你一起看着。”
“去吧,我看你一直在打哈欠,一会真要你帮忙的时候又没精神了。”安颜示意他快去。
宴清秋觉得这话也对,因此就往前面去。
但他一会儿又回来了,还抱着一个椅子过来,把他放在床边,对安颜说:“来,你坐这里,这个竹靠椅又宽又舒服。”
安颜点头,说:“好,你赶紧再去睡会。”
宴清秋这才离开。
窗外的雨依旧未止,淅淅沥沥倒越下越利落起来。
温嘉尔此刻的呼吸稍显平缓,眉心也不在皱起来了,应该是宴清秋的止痛药发挥了作用,让安颜略松一口气,她又去看他的伤口,未在渗血。
没过一会,他就开始说起了糊话,听见他说:“狗皇帝,我今天非取你的狗命不可。”
安颜心有一惊。
他又说:“啊颜,这辈子见不到,还有下辈子的。”
之后他就坐起身子,两只手到处挥动,像是要抓什么东西,说,“平安就好,我不敢有其它奢求了。”
“嘉尔……”安颜不确定他是不是有意识,制止他的手乱动。
但温嘉尔却紧紧抓住她的手,说:“啊颜,我要死了,但你要好好活下去。”
安颜深吸一口气,且见他又直挺挺的倒下去,没了任何动静,但他开始冒虚汗,几乎要把他的衣服都沾湿。
她先是解开他的上衣,而后用热水把毛巾绞干,帮他擦汗,动作温柔又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