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忱见状,心里好似爬着几百只蚂蚁,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赶紧挪开目光。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起来雪,映着殿中明亮的灯烛,显得有些灰蒙蒙的。
笑闹声中,有人提议做些游戏取乐。
众人皆觉得提议甚好,不过玩什么,却有些难选。
毕竟是平遥公主的生辰宴,大家要做什么都要考虑到公主的心意,而且平遥公主身子弱,一来公主不能饮酒,二来不能消耗太多体力,是以宴席中常见的酒令,投壶等,公主都不能玩,着实让众人有些伤脑筋。
最后还是魏子修提议“木射”。
木射,又名十五柱球戏。
其玩法是在场地一端竖立十五根笋形平底的木柱,在每根木笋上用红黑颜色各写一字,红黑相间,作为目标。
然后用木球从场的另一端滚去,命中红笋者为胜,中黑者为负。(类似于现代的保龄球)
众人都觉得这个提议不错,王知以便叫人去准备。
二皇子笑道::“诸位都是个中高手,便不要与姑娘们较劲儿了,单列一场比试,再添些彩头如何?”
跟一群弱女子比试当然没什么意思,赢了也无趣,于是众人纷纷应和。
晋亭扫了一眼魏子修,突然开口道:“不如再将木球换成琉璃珠,一来增加些趣味,二来增加些难度。”
木球沉重,脱手之后力道不减反增直撞木笋,只要准头够,基本都能中。但琉璃珠小巧,只能用几根指头使力,不但不好控制力道,也不好控制方向,这样一来,难度增加数倍。
但在场的富贵公子们寻常斗鸡走狗,放鹰游猎无一不精,都是爱玩爱闹的,新奇不已,连声叫好。
云楚忱皱眉看了一眼晋亭,不知他为何要在此时出这么个主意,难道还想让魏子修当众难堪?
只是今日这个局,就是要让魏子修出尽风头才好……
云楚忱想着找机会与晋亭透个话,宫人们已经清出一块场地,摆好了木射所需的一应器具,众人抓签分出了各自的队伍。
平遥公主被几个贵女围着,听她们讲解规则。
魏轻轻给平遥公主做示范,平遥公主试了几次,木球都偏离了轨道,要么就撞倒了黑笋,不过也看得出来,一次比一次有进步。
平遥公主露出笑容,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魏轻轻说道:“要不,咱们也添些彩头来比试吧,不用分队,就看谁中的最多,如何?”
在场贵女无一不是出身富贵,并不在意那一两件首饰,闻言纷纷摘了自己的发钗,镯子等物,兴冲冲地加入游戏当中。
规则是每人投十球,之后再计数比较,最后五人淘汰,其余众人再投,直至选出胜者。
魏妥妥在云楚忱耳边嘀咕道:“恐怕谁也想不到,我大姐姐其实就是冲着这些彩头去的吧!”
云楚忱冷眼看着魏轻轻,露出一丝坏笑,“那咱们就别客气了。”
魏妥妥掩唇嘻嘻一笑,跟着云楚忱凑到了前面。
沈嘉儿跟阮笑笑也是各中高手,平时去魏府找魏轻轻的时候,几人就经常玩这个,但都没有魏轻轻厉害。
魏轻轻心中卯着劲儿,一定要得到那些彩头,球投的十分认真,第一局竟然打满了十连贯!
众人都没想到魏轻轻看着纤瘦没什么力气,竟然玩的这么好。
平遥公主也是连声赞叹,跟在她后面投球,却只投中了一次。
但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不小的进步了。
阮笑笑恭维道:“没想到公主这么快就掌握了窍门,我刚玩这个的时候,好几天才打中一次!”
平遥公主听了更加高兴,招呼大家都上前投球。
擅长木射的有不少,但除了魏轻轻,后面的人最多中了八球,再没有十连贯的。云楚忱跟魏妥妥对视一眼,笑着走上前去,拿起木球放在手中掂量了片刻。
魏轻轻笑道:“楚楚,你平日里就不是我的对手,也就能跟嘉儿她们比一比了。”
云楚忱没有看她,而是一个漂亮的抬手,将木球以十分标准优美的姿势投了出去。
木球沿着轨道一路滚动,砰的一声!中了!
不仅中了,且那木球从脱手到打中木笋,轨迹笔直,半点都未曾偏离。
众人连声惊叹,平遥公主开心的拍着手:“原来高手在这!”
紧接着是第二球,第三球……一直到第十球,每球必中,全部是以最完美的轨迹击中。
魏轻轻的笑容有些僵硬,干笑道:“楚楚什么时候便的什么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