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不上那也没办法。”事实上,卢秀知道云擎称帝的时间根本没定下来。
春妈妈从外面走进来,朝着卢秀说道:“二夫人,大管家有事回禀。”
云氏识趣地告辞了。
坐在马车上,云氏摇着头说道:“当年姑母认为明王妃命太硬,所以不喜欢她。姑母若是知道她有今天这样的造化,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心腹闽婆子听罢说道:“这个谁能预料得到呢!”
云氏苦笑着说道:“是啊!若是能预料得到,当日我就不会阻拦诗雅跟明王妃来往了。”当年了通和尚的批语出来后,她怕女儿跟玉熙相处会被带衰,不顾女儿的意愿,强制两人断了往来。
为这事,周诗雅气得好些天都不跟云氏说话了。
闽婆子宽慰道:“了通大师批命挺准的,怎么就偏偏明王妃的不准呢?”众人也不是那般好糊弄的,若不是了通和尚以前批命准,众人也不可能相信他。
“可能是王妃的命格太过贵重,他学艺不精看不透吧!”事情已经做下,再后悔也没有用了。
一大早,周大太太跟周斐就过来等消息,听到云氏回来了,一行人赶紧迎了出去。
周大太太急切地问道:“怎么样?侄媳妇那边怎么说?”
云氏没说话。
一行人进了屋,周斐问道:“二婶,表嫂有没有答应帮我们求情?”
云氏摇头说道:“没有。阿秀非常生气,说我们做亲戚的竟然撬王妃的墙角,太不厚道了。”卢秀又不蠢,怎么可能会为这事去给大房求情。
周大太太一下瘫软在地,卢秀不愿意帮忙,岂不是表明他们没有活路了。
周斐脸色也发白了:“二婶,除了这个表嫂还说了其他话没有?”
云氏有些迟疑。
周培松见状说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云氏这才开口说道:“阿秀说,让你们以后不要再上门了。”等于是说,韩府要断了跟周家大房的往来。
顿了下,云氏道:“我好话说尽,可是阿秀一句都听不进去,最后着恼了,连我也赶出来了。”
周大太太吓得晕过去了。
一边将人抬到屋内的床上,一面忙着叫大夫过来看诊。大夫过来诊断,说周大太太惊吓过度,中风了。
也没有将人放在二房养的道理,又是一番折腾后,周斐就将周大太太带回了家。
人一走,云氏跟周培松说道:“阿秀说了,以王妃的性情,除了大房,王妃不会迁怒周家其他人的。”
没有十足的把握,卢秀不会说这样一句话的。周培松松了一口气:“那大房的事,真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听到周培松这般说,云氏没好气地说道:“你当我吓唬他们呢?阿秀见我时,脸都是黑的。我若是帮他们求情,怕是会直接将我轰出来了。”
“靖儿他们毕竟是无辜的。”他大哥那是自作自受,可孩子却是无辜的。
云氏说道:“那也没办法。我们自顾不暇,哪里还管得了他们。”王妃不迁怒他们,已经算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原本还想等建明回来,走他的路子给康儿谋个一官半职,出了这事,我都开不了口。”周培松自己已经五十多岁了的人了,早就绝了出仕的念头了。
任韩建明为刑部尚书的公函都发出去,这事稍微一打听就知道。这么大的官,只要稍微顾念下旧情,定然能给周康谋个官职了。可惜,这一切都被他大哥给毁了。
云氏说道:“为了康儿,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也得去求表嫂跟建明。”
周培松点头。
正说着话,就听到外面婆子回禀道:“太太,大姑奶奶回来了。”这个大姑奶奶,指的是周诗雅。
当年,周诗雅嫁给了太仆寺少卿的嫡次子贺衍。后来燕无双夺了周家的天下,贺老太爷就投了燕无双。四年前年,贺老太爷病逝,贺家的人都辞了官守孝。去年出孝,贺衍的哥哥又谋了官职,倒是贺衍见局势不明朗不敢出仕。
燕无双决定迁移盛京,就将五品以上的官员家眷迁移去了盛京。贺衍的大哥,是从五品,也在迁移的名单之内。
贺老太太要求贺衍跟着一起去盛京,贺衍是要跟着一起去的,可是周诗雅却不愿去盛京。贺家大老爷考虑到局势,怕盛京长久不了。为了防备万一,他要求贺衍留下。
云氏见到周诗雅,有些心疼地问道:“怎么这般憔悴?”贺家虽然门第不高,但家风很好,且贺老太太性子好,贺家大太太也是个好相处,说亲的时候贺衍也已经是举人了。不管从哪方面考虑,贺家都是好的。
周诗雅嫁到贺家的第三年,贺衍中了进士就外放到安徽。燕无双带兵打到京城,天下大乱,贺衍差点死在安徽的叛军手中。惊慌之下他丢下周诗雅母子三人,只身逃回了京城。
夫妻两人感情原本很好,可在贺衍丢下母子三人后,周诗雅对他冷了心。和离不了,周诗雅就将心思全都放在孩子身上。
周诗雅也没瞒着云氏,笑着说道:“娘,我昨日听说玉熙进京了,忍不住想起小时候的事,没想到,这一想就想了一晚上。”
说完,周诗雅有些惆怅地说道:“现在想想,还是小时候最快活了。”当姑娘那会,整日就是吃喝玩乐,没什么可愁的,嫁人后,就没再过一日松快日子。
听到这话,云氏心如刀绞,但面上还不敢表露出来:“诗雅,你就是太倔了。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你也该放下了。”
周诗雅摇头说道:“娘,咱们不说这事。”若是能放下,早就放下了,何至于等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