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小半天,启轩感觉到渴了想喝水。可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窦姨娘走之前,在他床头放了一碗水。可是启轩这会还全身疼,转不了身。伸手去够,使的力不对将木碗打翻了。木碗滚落下床,水弄湿了被子,然后沿着木板渗透到床底下。
喝不上水也就罢了,可要如厕也没人管。最后,全都在床上解决。
启轩羞愤得恨不能死去。想他以前一旦有个头疼脑热,身边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守着。哪里像现在,弄的这般污秽也没人管。
想到这些,启轩的眼泪又来了。窦姨娘骂得对,他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他只顾着埋怨爹娘不管他苛责他,却从没想过爹娘的辛苦。没有父母的辛劳,又哪能过着养尊处优逍遥自在的生活。
启轩擦了眼泪,自言自语道:“爹、娘,孩儿不孝。”以前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没走心的。这一句,却是发自内心。
一直到天快黑,窦姨娘才回来。此时,启轩是又饿又渴:“水、水……”
看着滚落在地上的木碗,窦姨娘哪能不知道:“你别怪我没留下照顾你,我要不去山上采摘些蘑菇找些野菜回来,明天都不知道吃什么。”
一边说,一边上前给启轩换了身上的衣裳。刚才她走进屋,就闻到一股臭味了。
启轩垂着头说道:“是我没用,害你受累了。”这些年,他都是靠着父母活。离开了父母,他什么都不会,连生存都成问题。如今还得靠女人养活,想想都无地自容。
窦姨娘诧异地看了一眼启轩。
“你放心,等我伤好以后我会好好练功。一年以后,我一定打败尼提带你回京。”他不能再浑浑噩噩下去了。不为别人,就为父母的生养之恩也不能再继续堕落了。
“我等着。”说完,窦姨娘告诉了启轩一个好消息:“我今日在山上挖到了山药,这里的人都不吃山药,我挖了一大篓子。”那篓子,还是村长夫人借她的。
启轩也露出了笑意。
窦姨娘给启轩换好衣裳,又将弄脏的被褥抽走,怕启轩凉到了又用薄棉袄给他垫在下面。也是古九给她吃了定心丸,要不然她才不会糟践棉袄呢!
被挪动的时候启轩疼得额头都起了汗。可是他这次却没叫出声,一直咬着牙忍着。
弄妥当以后,天已经大黑。窦姨娘说道:“我现在就去给你做饭。”
喝狍子汤的时候,启轩道:“这肉汤怎么会有一股药的香味?”而且这香味,还很好闻。
窦姨娘早有应对:“我刚才在山里找着了黄芪跟甘草。这两样东西养气补血,对你的伤势又好处。”
启轩的底子打的很好,上次纵欲过度被灌了一个多月的药,身体已经差不多好了。而以前很少生病,就算生病也只是风寒之类的。所以他对药材并不是很熟悉,窦姨娘既这么说他也就相信了。
吃下去以后,启轩摸了下肚子说道:“吃完东西,感觉全身都暖洋洋的。”感觉身上的疼痛,都小了一点。
窦姨娘觉得启轩真是太好骗了,竟然半点疑心都没起:“这样看来黄芪跟甘草对你的伤势有好处,明日我去山上多找一些。”
“一个人去会不会很危险?”其实他更想窦姨娘留下照顾他,可是这话他说不出口。要窦姨娘不劳作,他们两人吃什么用什么呀!
“不是一个人,有一群人呢!”
喂完启轩吃了东西,窦姨娘说道:“我去给你煎药。”
很快,一股刺鼻的药味传入到房间。启轩闻到这味,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半个多时辰以后,窦姨娘端了药进来。
启轩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道:“这药有用吗?”感觉那巫医不大靠谱,这药喝了也是白受罪。
窦姨娘道:“这里又没其他大夫,死马当活马医吧!”古九昨天查探了启轩的伤势,然后特意出山去给他配药。所以这药,百分百是有用的。
启轩虽然满心不愿意,但还是点头。那药,苦死人了。不过他还是皱着眉头,喝下去了。
喝完药,窦姨娘又在他的伤口处涂上一种黑乎乎难闻得要死的东西。不过药里有安神的东西,启轩无知无觉任由她折腾。
料理好了启轩,窦姨娘又将一堆臭气熏天的衣服塞到木桶里挑出去洗。
洗衣服的时候,窦姨娘总觉得有人在看她。窦姨娘厉声问道:“谁,出来。”
尼提从暗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