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柳儿打断她的话,说道:“娘,驸马之前跟我说,若是丁玗以后再来国公府就不准他踏入国公府一步。这次让他进来,还是看在丹姐儿的份上。若不然,我连门都不让他进。”
不仅封志希这般说,就是封大军也说了类似的话。
丹姐儿的院子离主院很近,得了消息很快就过来了。
“外祖母、二舅母,我听说小玗来了。”再有三个月她就要出嫁了,心里未尝没有希望过玗哥儿来给她送嫁。可这年头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万不敢说出来的。却没想到,丁玗竟然真的来了。
柳儿嗯了一声说道:“是来了。我已经叫大管家带他进来,看看他这次来做什么。”
“丹丹,若是他是来为你送嫁,这是好事。但你大舅跟二舅早就说过,再不让他踏入国公府的大门。这次,是看在你面子上才让进来的。”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省得惹出没必要的麻烦。
丹姐儿垂下眼帘说道:“我知道。”弟弟的行为,已经让外祖父跟舅舅他们寒了心。就是现在丁玗后悔了,也已经晚了。
丁玗很快被大管家领了来。
进门,丁玗就跪下来。见他准备磕头,柳儿冷声说道:“你这头,我们可受不起。”
丁玗以前见过柳儿很多次,柳儿对他态度一直不冷不热,如此声色俱厉还是第一次。一时之间,丁玗被吓住了:“舅母……”
柳儿吹了下戒指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说道:“有什么事就直说。我很忙,没时间在这耗功夫。”
丁玗要孝顺丁老爷子留在镐城,这个无可厚非。可是他却主动断了跟封家的联系,这就不可原谅了。
丁玗面色僵住了,过了半响后才低声说道:“我、我是知道姐姐要出嫁,来给她送嫁的。”
柳儿听到这话,就看向丹姐儿:“是你写信让他来给你送嫁的?”
丹姐儿愣了下,为了丁玗好她该承认是她送的口信。可是,她知道自己瞒不过柳儿。犹豫了下,丹姐儿还是据实以告:“我是准备给他写信,让他来京城给我送嫁的。”她是知道柳儿眼睛里容不下沙子。若是这次说谎,怕是以后再难得其信任跟袒护了。
娘家靠不住,而疼爱她的外祖父跟外祖母终归会老去,她以后能指靠的还是两个舅舅跟两位舅母。所以,她不敢行错一步。
常氏忍不住说道:“小玗,是谁告诉你丹姐儿的婚期?”
丁玗说道:“是我自己打听到的。”
常氏刚觉欣慰,就见柳儿说道:“你自己打听到的?你要这么有心,这几年也不会连封信都不给丹姐儿回了。”丁玗最开始回到镐城时,是有回信的。可丁老爷子不想他再跟封家联系对他洗脑,而丹姐儿一直写信劝他回京。次数多了,丁玗也厌烦了,就连信也不回了。
丁玗被问的哑口无言了。
柳儿冷笑道:“是郭氏让你来京城给丹姐儿送嫁吧?你将郭氏视若亲母,是否也想让丹姐儿视她为亲母。”
常氏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真的视郭氏为亲母?你这样又置你娘于何地?”
对丁玗来说,封莲雾是他的耻辱。听到这话,丁玗也爆发了:“她不是我娘,我没有那样的娘。”
“既不要亲娘要认郭氏为娘,你又来国公府做什么?”说完,柳儿冷笑道:“不是你娘,你能在国公府过着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不是你娘,你能跟着名师读书识字能进得了京城最好的学堂。还是你觉得国公府是慈善堂,随便一条阿猫阿狗都能带回来养十年?”也是封莲雾给她落的阴影太深,加上丁玗之前做得太不地道,柳儿才会这般咄咄逼人。
封莲雾是挺讨人厌的,做她的子女也是很倒霉的。可若不是封莲雾,他也没有在国公府十年安宁的日子。他可以厌恶封莲雾,但却不能否认其存在。
丁玗到底年轻,被柳儿这般讥讽忍不住反驳道:“我又没有求你们带我来封家。当年我祖父跟父亲都还活着,我有自己的家,是你们强行从丁家将我带来封家的。”
丹姐儿厉声叫道:“小玗,住口。”
丁玗压在心底的怨气再控制不住,这个时候全都爆发了:“你知不知道这十年我是怎么过的?不仅国公府的下人都看不起我,就是在学堂他们也都嘲笑讥讽我。大姐,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我们在这里就永远没有尊严,有的只是无尽的屈辱。”
柳儿笑了:“哦,原来你在国公府这十年是受尽了屈辱呀?还真是难为你了。”常氏将丹姐儿跟丁玗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府里的人哪敢看不起他。至于学堂里的人,肯定也有品性不好心生嫉妒的会冷嘲热讽丁玗。可丁玗就因为别人几句话不仅将国公府的养育之恩忘记,还怪国公爷不该将他带离丁家,真是可笑。
丹姐儿听到这话,面色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