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一湖的荷花,站在湖边仿若看不到边际。
娇娇拉着柳儿的手说道:“娘,我们下去划船吧!”来江南以后,娇娇喜欢了坐船。坐着小船荡漾在水中,特别的有意思。从侧面,也反映娇娇是个胆大的孩子。
柳儿笑着点头。
到了湖中,娇娇摘了一朵粉白色的荷花插自己脑袋上。那花将她半个脑袋都给遮了,傻傻的模样让柳儿笑得不行。
二河在岸上看到柳儿那开心的模样,就知道公主没将早上的事放在心上。要不然,哪还有心情游玩,更不可能玩得这般开心。看来,真是虚惊一场了。
之前的客栈退掉了,二河就在离西湖不远处定了房间,所以这一日柳儿带着娇娇玩到太阳落山。
柳儿哄了娇娇睡下好,叫了二河进来说道:“这客栈我们多住几日,等到驸马爷来了再走。”这里环境优美,住在这也挺好的。至于之后的行程,夫妻两商量再定。
二河自然没有异议。
闵氏让人注意柳儿的行踪,听说一行人住在了西湖旁边的悦来客栈,且定了五日,当即面色有些沉。她以为暴出了画的事,柳儿会很快离开杭州。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有心情游玩。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女人压根就没将她儿子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闵氏就一阵气恼。她儿子容貌才情样样出众,结果却栽在一个乱贼的女儿身上。
哪怕云擎跟玉熙谋得天下,可在闵氏心中他们也是乱臣贼子。只是这话她只藏在心中不敢说出来。毕竟,她还有丈夫跟儿子。她死无所谓,可不能牵连了丈夫跟儿子。
婆子在外说道:“夫人,大奶奶求见。”江刘氏是闵氏千挑万选的,不仅长得好脾气也温柔。当然最重要的是身体好,且胸大屁股翘好生养。可惜刚进门的时候挺好的,可渐渐的脾气越来越坏。
闵氏黑着脸说道:“让她进来。”若不是刘氏这个蠢货招惹上云婳,也不会有今日之事。她虽在云婳面前那般爽快地同意烧了那些画,可要不想露出马脚也得谨慎处理这事。要不然,儿子就会知道了。
闵氏脾气很大,规矩也很多。从嫁到江家,除非刘氏生病,否则每日晨昏定省都不能少。这也导致了刘氏很怕闵氏。
挥退了丫鬟,闵氏问道:“俊儿今日怎么样了,精神可还好?”回来的时候,闵氏将江刘氏骂得狗头淋血。还是江以俊派人来找她,闵氏才放她离开的。
刘氏低着头说道:“相公今日精神不错,刚才喝了两碗小米粥跟两个花卷。”江以俊常年吃药,肠胃很不好,平日都是吃的粥这类容易克化且养胃的食物。
听到这话,闵氏神色稍松。
刘氏壮着胆子说道:“母亲,那些画不能烧。要不然相公他肯定会受不住的。”
听到这话,闵氏一阵气恼:“你以为我不知道?可不烧,你觉得她会罢休?”韩玉熙的女儿,又岂是善茬。一怒之下牵连整个江家,那儿子就会成为江家的罪人了。没了家族的庇护,他儿子以后又岂能过得好。
刘氏不敢说话了。
过了两日,江以俊的书房着火了。里面的东西,烧得一件不剩。
江以俊听到这个消息,吐了一口血,然后晕死过去了。
刘氏后悔得恨不能自杀。若是她那日没被妒火迷了心去找云婳,丈夫也不会吐血了。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昏迷了一天一夜,江以俊才醒过来,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书房里的东西全都烧了吗?”那里面有不少他的珍藏。
刘氏难过地点了下头。
其实书房里的东西,贵重的全都收起来了。只有那些不贵重的以及柳儿的那些画作,全都烧了。只是江以俊那般聪明,若告诉他东西都完好肯定会怀疑的。
江以俊心疼得无与伦比:“我的手稿,我的手稿还在书房。”
刘氏听到这话却是心头一松,说道:“夫君你不记得了,手稿前两日我给你拿到卧房了。”说的这个手稿,是江以俊写的诗。这些年,江以俊作了不少的诗,其中还有一些是情诗。虽然江以俊年岁并不大,但他写的诗却很受人追捧。前些日子他的几个朋友劝他,让他出版诗集。
江以俊也觉得这是好事,至于江家的人那更是没意见了。江以俊名声越大,对家族越有利了。不过江以俊很慎重,说要将这些诗再修改修改。因为江以俊身体不好,所以进展缓慢。
江以俊对此庆幸不已,不过很快又说道:“可惜了爹送我的那块洮砚老坑石,不知道烧成什么样了。”说这话的时候,江以俊神情别提多沮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