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昭妃的气息还有些不顺,他慢下声,安慰着:“母妃别忧心了,儿臣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儿臣这就吩咐人去做您最喜欢的燕窝粥,再讲几个故事给您听。”
母子二人回屋后,燕窝粥还没有做好。姜鸿轩替昭妃捶着肩背,听昭妃一叹,“轩儿,娘对不起你。”
“怎么会。”
“若非娘当年......”
姜鸿轩打断了她,“您后悔吗?”
昭妃眼前泛起雾气。
“儿臣活着,不是为了让您后悔的。”他缓道,“只要儿臣还活一日,就一定会想办法圆了您的愿望。纵然被千万人唾骂,儿臣也不后悔。”
次日上朝时,太子一事果然掀起轩然大波。
圣上对于此事大为震怒,隔空指责大理狼心狗肺,吩咐兵部人戒备,气氛剑拔弩张。
黎云书等到最后,没等来一个人为太子辩解。
她心知此事为冤案,狠下心出列,以刑部官员的身份陈述此案的诸多疑点。才说了一半,就被圣上呵斥打断,“够了!”
“太子身为储君,怎会明知故犯地与大理使者勾结?何况那位使者来历蹊跷,太子他......”
“够了!”
圣上这次是真的怒了,一甩手,将手中奏折狠狠砸在她身上。
“黎员外为救太子废了好大的心血啊。”圣上眼神极冷,“你的意思,没有储君,朕就不能做皇帝了?朕就不能管这千秋万代了?”
哗啦啦——众臣跪倒一片,忙呼万岁。
她随众人跪在地上,握紧笏板,咬牙不应。
下朝后,太子妃知道了她的陈词,热泪盈眶。
“赋儿长大后,一定会感激你的。”她哭道,“黎员外,我不知你这么好,现在所有人都在躲着我们,只有你还在。”
黎云书敛睫自嘲,“没办法,我看不惯。”
太子地位非凡,没进刑部,被关押在了天牢之中。
黎云书和太子妃带着晚饭看他时,他已经瘦了许多。
太子妃安慰着他:“黎姑娘和我都在想办法,你放心,我们一定能想出办法的。”
可说着说着,她自己又先哭了起来。
太子隔着栏杆握住太子妃的手,听她讲了近来的事情,忽道:“黎云书。”
“臣在。”
“对不起。”
“......”
黎云书一哑,“殿下不必如此。”
“我原先太狭隘,敌我分得太清楚,伤害了你很多次。”他苦笑,“我琢磨不透你,朝廷中的人琢磨不透你,现在我明白了。你是个好人,只是这个世道容不下好人,你才成了另类。”
“你是唯一肯为我说话的人。”他轻唤了声太子妃的小名,“如果我真的不在了,照顾好赋儿。还有......所有东宫的人,任由黎员外差遣。”
黎云书蓦地睁眼,“这......”
“别推辞,这是我唯一能补偿你的。”太子又一笑,“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挣钱去。黎员外当年宁可从我手里拿钱,也不愿要官职,没有那闲钱养他们。”
太子妃亦道,“云书,你就收下吧。”
“那就多谢太子殿下了。”
就在二人离开的时间内,有人潜入东宫,暗杀了姜赋身边的所有侍卫,将剑指向了瑟瑟发抖的小皇孙。
“小殿下,得罪了。”
第95章 .谋反先帝遗孤五殿下,正是沈清容
小皇孙退到了墙角的柜子旁。
他瑟瑟发抖地抓住了柜子上的泥塑。
——先前黎云书教他泥塑时,他曾举一反三,把泥塑做成空心,并往里填充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手边的这只泥塑,正巧装着面粉。
姜赋颤抖着拨开泥塑的封口,握紧洒落的面粉。
待到黑衣人逼近时,他将面粉一扬,矮身避开刀光,哭喊着冲出门去。
“救命呀——!”
他被逼背书的次数太多,单单吼一句,声音都足以响彻云霄。不远处卫兵发觉不对,赶来帮忙时,刺杀的黑衣人已经逃了。
刺杀小皇孙的事情很快被黎云书听闻。
她连喝了三盏茶才冷静,思索着解决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