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书率人悄悄上山,埋伏在沈清容定好的地方之外。
江南的平定是依了她的计策,她自然知道沈清容的意思是什么。
只是安排好人埋伏后,黎云书瞧兵士大多面色不佳,问询了几个人后,对奚泽奇怪道:“为何他们皆觉得心口发慌?是这地方不正常吗?”
奚泽为几人诊了脉,轻嘶了声,“蛊不对劲。这些蛊都有些躁动,明显是受到了同一种因素的影响。”
她隐有种不妙的预感,“最可能是什么因素?”
奚泽面色沉重,隔着葱郁的林木,朝山上望去。
“蛊王。”
夏夜燥热无比,蝉鸣聒噪,一夜无风。
沈清容谨慎地避让开所有人,循笛声越走越近。
越往里走,防备越森严,正道和小路皆有重兵把守,不像是能硬闯的模样。
幸而他当年为了逃避软禁,练就一身爬墙上树的好本领,顺着树枝绕过了层层防备。
最终随着二人,驻足在一山洞之外。
山洞以沉重的巨石封堵住,石上刻了诸多纷繁的纹案,石门底端青苔密布。
隔得远了,还能闻见些腐肉般的奇怪气息。
因槐槐一直在吹笛子,段信试了半天都没能打开石门,终于暴怒。
他摔碎了那支竹笛,夺过她的手,用匕首在她掌间划开一道血痕。
在槐槐的大哭声中,将女孩的手摁在石门上。
石门传来“轰隆”一声闷响。
段信松了口气,忽又揉着女孩的头发,挂上虚伪的笑,“槐槐听话,今天是你最后一次进去了。”
沈清容凝起了眉。
巨大的大理石门缓缓拉开,潮气混杂着腥气扑面而来。纵是隔了数十米的距离,沈清容还是忍不住掩鼻。
这里,大抵就是“蛊王”所在的地方了。
他听段信的话,不像在安慰女孩,倒像是......
要将槐槐扼杀在这个地方。
他的手玩弄着身旁枝叶,沉思良久,终在石门关闭前一刻,闪身追了进去。
天上明月高悬。
卧龙寨人好梦正酣,忽然听见了厮杀声。
山下人不敢攻寨,时日已长,防备很是松懈。
何况寨中人皆是嘉王残党,与精兵自不可敌。他们匆忙起身迎战,焦急地寻着:“寨主呢?”
“寨主他带着槐槐走了!”
“那我们......”
他们群龙无首,而对方势不可挡,简直是打出了压倒性优势。
黎云书本以为,久居在山上的卧龙寨残部,会拿出困兽犹斗般的骨气同自己抗衡,因而陈兵谨慎,大家打得也很卖力。
可攻寨云梯刚刚架起,城门就竖起了白旗。
寨中人似乎还怕她以为是圈套,甚至打开寨门,一个个跪倒求饶。
莫说是众兵士,连她都没摸清情况。
直到奚泽叹了声“寨主不在,他们就会怂”,她才确信这群人是在怕死。
事情的进展因此顺利许多。
黎云书嘱咐众人清除残党,听闻段信带着槐槐去找蛊王,又问:“那奚泽呢?”
众人面面相觑答不上话,她立马吩咐扶松去找沈清容。
而后快步随奚泽来到大理石门外。
这门高可十丈,依山而建,气势威严。她寻了许久不见机关,瞧着纹案上尚未干涸的血迹,“要如何打开?”
“蛊王需由人以鲜血供养,唯有它信任的人用鲜血为引,才能开启这扇门。”
“那它信任谁?”
“只有寨主和槐槐。”
恰巧此时,扶松快步赶来,“我寻遍寨中,没有看见姜经历。”
“......”
依沈清容的性子,不会无缘无故失踪,更不会眼见着槐槐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