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们的声音在府外响起——
“沈家意图谋反,割据关州,奸臣之子就在这府里,切莫让他跑了!”
......谋反?
黎云书怎么也没料到是这结果,“他们什么意思?非要把沈家逼上绝路吗?”
沈清容眼中满是烈焰倒影,眸中有一抹寒光渐渐冷冽。
背后是一片火光,面前是一片刀光,后退不得,前进不能。
但还有黎云书在,他必须想出一条生路。
羽箭愈发密集。
所到之处,掀起层层烈焰。
沈家亭台都已被点燃,烧灼的木料成片掉入不大的水池中。
黎云书看着火光中近乎虚晃的楼阁,脑子和锈住了一样。
出去是他死,留下两人都得死。
难道没有其他法子了吗?
二人无言许久,沈清容忽低唤了她一声:“云书。”
“怎么?”
“对不起。”
没想明白他为什么道歉,她突然挨了一记手刀。昏厥过去的前一刹那,她见沈清容背对火光,笑意半分苍凉。
再醒来时已是医馆床上了。
她模糊着刚睁开眼,头还阵阵发痛,人早已坐起,“沈少爷呢?”
小药童赶紧扶住她,“黎姑娘,你还有伤在身,先睡......”
“沈少爷呢?”
她又问了声。药童支吾着说不出来,而她早已掀开棉被跑了出去。
顾子墨在医馆门口拦住她,“云书,你冷静。”
“沈清容在哪儿?”
她质问着,“带我出来的人只可能是他。沈府外那么多兵士,他如今在哪儿?”
见顾子墨不应,她急了,“你说啊!”
“云书,”他叹道,“已经没有办法了。”
她指尖瞬时凉了,过了许久,才缓缓问:“什么意思?”
“阿容带你从府中出来,立马被刘将军的人控制住。他们指责沈家谋反,已经定下......明日问斩。”
明日问斩。
她听完这句话,忽然什么也听不见了。
眼前黑了片刻,回过神来时,她正被人一左一右搀着,太阳穴还在阵阵发痛。
她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喘息和心跳,屏住呼吸,强行梳理着脑中乱麻,“明日,对吗?”
顾子墨应声后,她艰涩开口,“一定还有办法。”
只要他还没放弃,只要她愿意去想,总会有解决的法子。
“云书,别想了。”顾子墨摇头,“刘将军这下是下了死命令,看守的官员都多了数倍不止。问斩之前,不能放一个人去见他......我知道你的心情,可如今实在是......”
“你别说话。”
她头脑转得极快,“你让我想想。”
该怎么做?
倘若被害入狱的人是她,沈清容会怎么做?
当年她入狱时,他似乎说......
“你这一句难逃其罪,我估计得劫狱才能救你出来了。”
劫狱。
但她并没有这么强的实力,公然将他从牢中救出来。
真想帮他的话,只能......
黎云书猛地看向顾子墨,“顾兄,可否向你借些迷药?”
“你想干什么?”
“我要帮他。”
她语气笃定,“趁着今晚,关州城防的卫兵还未彻底换成刘家人,兴许是帮他的最后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