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冀方只盯地面,不敢看她:“回禀公主,属下忝为御前暗卫,当护圣上金安。”
赵姜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不知看了卫冀方多久,宫人轻咳一声,她才顿觉,卫冀方并非独自前来。
赵姜俏眉一皱:“这位姑娘是?”
尹婵深感公主不悦的目光,面不改色,依着嬷嬷曾经教的宫礼,福了福:“民女请公主安。”
“民女?”赵姜打量她,既自称民女,却会宫中的礼仪。
卫冀方环顾四周:“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姜自无不可,挥退宫人,带他们进殿内。
四下无人,卫冀方直言道:“属下此番出宫,只因得御诏,寻找一女。”
赵姜:“就是她?”
卫冀方点头。
赵姜手托着腮,纳闷:“父皇找她作甚?”
“牵涉颇多,请恕属下不便相告。”卫冀方请求道,“陛下如今缠绵病榻,待醒了,便会召见,只是两位皇子侍奉御前,她身份不宜暴露。属下左思右想,唯将其安置在公主宫中,方能放心。”
最后一句实在戳到了赵姜的心坎。
她眨眨眼睛:“卫哥哥是说,让她先住殿里,时机成熟,再带去见父皇。”
“正是。”卫冀方稍顿,“不知公主可方便?”
赵姜嘟唇,漫不经心端详起了尹婵。
想她在宫中见过多少美人,环肥燕瘦,娇美各色,却无人比得过眼前的,父皇究竟从何处寻来。
“她的身份总该告诉我。”
卫冀方难言:“陛下密诏,不可泄露,属下不敢。”
赵姜笑眯眯看他:“卫哥哥好笑,我岂敢让不知底细的人,与本宫同住。”
卫冀方也知这事难办,但皇宫众地,唯独永章公主深受帝宠,不依附任何妃嫔皇子。
他能信任的女眷,也只公主一人。
稍作迟疑,便拱了拱手,正色道:“公主见谅,往后若遇难事,属下但凭吩咐。”
“好,我就等卫哥哥这句话。”赵姜杏眼轻挑。
便抚掌道:“你放心,我护着她,在宫中,我平安一日,她便跟着富贵荣华。”
卫冀方和尹婵相视一眼,双双拜谢殿下。
等卫冀方离开,赵姜带尹婵进内室,唤宫人斟茶,问道:“姑娘怎么称呼?”
尹婵略低头:“民女单名一个婵字。”
赵姜嘀咕:“瞒的真深,连名字都不说。”
“也罢。”她托着腮,满脸挂笑,还在回想卫冀方,娇俏的一哼,“既是卫哥哥带来的,我自然信你。”
尹婵但笑不语。
赵姜看她眉目如画,点点头:“你我年岁相仿,往后,我唤你婵儿可好。”
“是。”尹婵站起来,恭恭敬敬,福身道,“此番多谢公主相助,恩情难消,婵儿一定相报。”
赵姜讶道:“快别这么说,倒叫我脸热了。”
“举手之劳。”她绞着衣角,撇嘴小声说,“若真要报,我瞧你、你和卫哥哥挺熟,有机会让我多见见他就是了。”
尹婵凤眸微睁:“公主……”
金枝玉叶的殿下,竟是这么坦率又娇憨的性子。
那卫首领,可知公主的心思?
尹婵一时连茶也忘了喝。
赵姜察觉她的注视,连忙捂脸,跺脚转过身:“本宫什么都没说!”
同为女子,且年龄相仿,加之卫冀方从中相连,赵姜性子纯良,对尹婵无甚提防,一番笑闹后,亲近不少。
尹婵方知,永章公主生母早亡,是现今唯一圣上赐居宫殿的公主。
幼时由父皇亲自养育,十岁起便开殿独住了。
难怪卫首领会将她安置在此。
既亲近了,赵姜免不得要缠她问卫冀方的事,尹婵隐去原州,只说一路赴京的相处。
她绘声绘色,赵姜听着好不欢喜。
尹婵挂念父亲的事,借故提起皇上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