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发软,脸颊潮红,只得倚着他。
直见尹婵实在喘息不匀,捏着粉拳“呜呜”拍打谢厌的胸膛,他才停下来。
尹婵濡湿的眼尾揣着泪花,别开脸委委屈屈地喘气,几乎瘫软。
原以为谢厌要够了,可他又凑近,轻啄了一下唇角。
尹婵耳畔“轰”地一声,正要闹。
谢厌突然虔诚地说:“阿婵,可以亲我了吗?”
尹婵迷迷瞪瞪,怔住。
他一副认真模样,乌雀的眸子并无半丝方才的强横。
尹婵狐疑,似被猫儿爪子挠了下,抿出一声低促的笑。
她背抵池壁,无辜地眨巴了下眼睛:“亲都亲完了,你还想什么呢!”
“啊?”谢厌脸一呆。
整个人浸在药池里,神情木木的。
尹婵心中一动,噗哧笑出了声。
清涧泠泠的笑仿佛是梦魇的钥匙,谢厌覆着灰蒙的眼珠在逐渐清明。
他先是感觉肩胛骨刺疼,而后发现眼前一身湿淋淋的,是尹婵。
谢厌双眼用力一闭,昏了过去。
……
“谢厌?”
尹婵连忙扶着他靠在池壁:“你怎么了?”
谢厌幽幽睁了眼。
望见她担忧的神情,憋得面色煞白,犹豫了很久,涩声道:“我做了一个梦。”
尹婵眨眨眼:“是真的。”
“……”谢厌虚弱地靠着内壁,看到两人都在池中,突然往旁边一滑,侧身,把头埋进清苦的药池里。
这么的,掩耳盗铃。
尹婵哭笑不得,手指点他肩膀,漆星眼眸轻转:“你还记得方才的事么?”
谢厌从池里起来。
哗哗水声甚为分明,他别扭道:“似乎,记不清。”
尹婵随他装腔,也不戳穿他闪躲的目光,含笑道:“只是梦罢了。”
谢厌睫毛抖着颤,轻轻“嗯”一声。
如此,他是离了梦魇?尹婵着急问他伤势,蹙眉道:“来时遇见了殿下,他不准我进来,说你伤得极重。”
谢厌确实慢慢清醒了,虚弱地开口:“是我请求殿下,隐瞒此事。”
尹婵难过道:“除了肩胛哪里还有伤?”
“背上。”谢厌下意识答道,末了才微愣,“你怎知肩……”
尹婵把唇抿得直直的。
谢厌心虚地垂下眼皮,老老实实将四肢百骸所有的伤交代了。
尹婵只是听,就心疼得无以复加。
药池水雾缭绕,迷蒙了视线,谢厌抹一把脸,见她说起殿下,就嘶哑着嗓子把几日里发生的事完完本本说出。
其中危难非三言两语可清,他满身伤痕,便是铁打的证据。
尹婵心口一涨,闷闷地“哦”了声,不想听旁人,瘪着嘴,蓄在眼眶的泪花颤颤巍巍,要落不落。
“别哭了。”谢厌拭去她的泪。
搁在眼下的手没忍住,继而抚摸她绯红的脸。
尹婵抬手,覆住他辗转流连的宽大手掌,低低哼道:“没哭……”
谢厌显然不相信。
她两眼朦胧,泫然着凄楚的泪花,任谁也不能信。
尹婵泪盈盈的眸子瞪了他一眼,强撑着笑起来:“只是在想,过两日便是生辰,我还没备好贺礼,可不得伤心。”
“不费你想。”谢厌一把攥住她柔软无骨的纤手,“你允我一事,便是千金。”
尹婵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里头既有期待,也是紧张,瞳仁左右颤着,绷起脸,十分怕她不答应。
他这模样严严实实撞进了尹婵本就温软的心口,不做他想,问道:“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