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欢向来都是浓颜系的代表女星,看惯了她红唇黑裙,都把美艳当作她的代名词,很多人还说就岑欢这种长相,卸了妆肯定看不过眼。
然而今天的岑欢彻底颠覆了大众固有认知,清淡的妆容更显出她眉眼精致,她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怎么看都是校园里清纯校花的款款。
这就是所谓的淡妆浓抹总相宜。
陈珂有句话说的很对,这所有的一切都得建立在岑欢不说话的情况下。
她一说话,沙雕气息就掩盖不住了。
岑欢对着棠溪,双手摊开还转了个圈,校服裙摆晃动,“怎么样,我美不美,是不是天下第一美?”
棠溪:“……”
“糖糖我跟你说,这辈子都没试过这么清纯的打扮,我高中的时候各种短裙露脐装换着穿,我爸恨的我哟,直接就要给我逐出家门了。”
岑欢说个不停,棠溪都压不住她。
她一脸为难的样子,心里直骂冤孽,怎么带了这么个祖宗。
“好了好了别说了,都等你呢。”
岑欢被推过去,她发几句牢骚,头发一甩,迈出自信的步伐。
今天拍的是跟林琪的对手戏。
警察程胭与凶手姜怀善第一次相遇,两人在逼仄的巷子里交谈,姜怀善浑身上下透露的绝望气息让程胭感到震惊和疑惑,带着对她的探究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故事。
所以这场戏,陈珂对岑欢的要求是,尽最大的努力表现出姜怀善身上那种绝望感。
岑欢把剧本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姜怀善身上绝望感包含太多因素,既有原生家庭的不幸,也有长期遭受校园暴力的压抑,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她的绝望里透着无畏和释然。
在剧本的中段,姜怀善有自杀的举动,只不过被人救下。
那是她成为杀人犯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反派的话岑欢以前演过,偏执寡言的角色也有,她大概知道要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去呈现。
开拍的时候,岑环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她穿着白色的校服,头发低低绑着,耳侧有几缕碎发。
阴暗的角落里,她和林琪面对面站着,一个凛然正气,一个文静淡然。
“那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凶手?”程胭问姜怀善。
怀善忽然对着她笑了,那种笑容满含讽刺和绝望,“警官姐姐,这么跟你说吧,他们三个死了,我绝对是世界上最高兴的人,那个凶手是我的恩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这辈子都会很感激他,很感激。”
“我想我没有什么可以跟你说的了。”怀善转身准备离开。[1]
“卡!”
陈珂手里的剧本被他卷起来,他敲了敲桌子,等到林琪和岑欢过来,他看了看两人。
“效果还可以,但是,演的痕迹太重了。”
岑欢和林琪对视一眼,这几乎是学院派出身的演员通病。
两人都是正儿八经电影学院毕业的,平时受过多少训练自不必提。
说到底,岑欢和林琪都是流量时代的产物。
岑欢主要是拍电视剧,林琪在电影圈更吃的开,平日里美貌营销不断。
论实力,其实她们旗鼓相当,一个是新晋视后,一个是金马女配。
这回连毛病都出在一起了。
陈珂挠着头,整理了下措辞,他说:“演的还可以,真的可以,但也只是演,你们两个都没有做到和人物的真正共情。”
“先说林琪吧,程胭她是一个初出茅庐,很有正义感的女警察,她跟姜怀善谈话的时候,是带着探究和一点微弱的心疼的,你不能就用那么生硬的语气和动作,要这样的话,程胭后来对姜怀善所有的特殊就说不过去了。”
“然后是岑欢。”陈珂抬头看岑欢,那种锐利的眼神一下子就让她回到了好几年前被陈珂骂的狗血淋头的时候。
陈珂说:“和四年前相比,你的演技是有了突飞猛涨的进步,我相信你能演好怀善这个角色,同样的问题,共情不了,你得想象你就是怀善,不能我说绝望你就光演绝望,怀善在提到那三名死者的时候,还应该带着几分屈辱和隐忍,因为她最大的不幸是由他们造成的,刚才那场戏,我感受不到你的隐忍。”
今天片场的整体气氛都有点低沉,两个女主角都被批了,陈珂说再给她们两天时间跟角色磨合,现在就先拍配角的戏份。
晚上岑欢抱着剧本看来看去,陈珂说的那些东西,她懂。
但是一到拍的时候,她就进入不了状态了。
她很难跟姜怀善共情。
到后半夜,岑欢实在熬不住了,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
棠溪过来的时候,她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剧本倒扣在脸上。
棠溪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
其实岑欢是很较真的一个人,她只要认定一件事就会义无反顾做下去。
当年岑欢父亲坚决反对她上电影学院,死活不肯让她拍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