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整个村子静得几乎诡异。向郁娇站在村长的屋子门口,她挪开自己的视线,竭力不去看那一团血肉碎块,但眼前发生的事情还是令她喉咙发紧,忍不住想吐。
经过这几年的锻炼,她已经不算是一个十分胆小的女人,但亲眼看到有人死在眼前,头颅四分五裂的样子,仍让她怕得脚底发虚。
温骏杀完人才觉出一丝后悔,他原本应该把这个胆大妄为的少年绑上山去严刑拷问一番,然而愤怒却一时冲昏了他的头脑。
一方面,他是想要在女人面前显示自己,另一方面,他有好久没有亲手杀过人了,与少年对峙时,对方眼里的血气与戾气令他想起了自己早年的时光,嗜血的暴戾就这么涌上头,像是条件反射一般,他开了枪。
直到少年的尸体像一个破口袋般倒在路中间,温骏的手下才从山上的营地匆匆赶来。前去报信的村民大概已经将事情告诉他们,望着眼前少年的无头尸身,他们似乎也踌躇着,一时不敢上前。
温骏红着眼睛,表情十分狰狞地扫了他们一眼。这一眼竟看得他们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把这东西收回去剁碎了喂狗。剩下的人去给我查清楚,他受了谁的指使。”
手下们纷纷点头应允,一溜烟忙着从他视线内消失。
他冲向郁娇使了个眼色,两人仍旧步行回山上,只是气氛降至冰点,再没有人说一句话。
走着走着,她忽然发现温骏的军绿色衬衫上凝了一片褐色,并且随着他的步伐移动,这片血迹还在不断扩散。
她忍不住小声惊呼:“温骏……你受伤了。”
他头也不回,闷声说了一句:“没事,就是被弹片擦了一下。”
直到回营地脱下衬衣,她才看到那“擦了一下”的伤口完全是被生生揭去了一层皮,简直能用血肉模糊来形容。
这群散兵当中自然也没有军医,所以温骏只是叫人喊来厨房帮佣的老嬷嬷,用酒精和土制的药粉给伤口做了简单消毒。
上药的全程中他没有皱一下眉毛,好像完全不觉得疼似的。看来对他而言,这真的只是一点小伤。可他的表情又比平时严肃,等老嬷嬷走了,温骏才又叫来几个人,关起大门用缅语叽叽哝哝商议着什么。
向郁娇倒是很想听一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可惜她一个字也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