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女儿这么说,江修予的脸上也有一丝愠色,只是看到妻子已经起了性子,他不得不尝试平息:“好了本本,你也是,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遇到事情就哭哭啼啼,不怕别人笑你吗?”
江清月捧起女儿的小脸,揩去上面的泪痕:“就是呀,哭完可就不好看了。好了,你先回卧室洗洗脸,休息一下,爸爸妈妈想办法帮你出气,好吗?”
夫妇二人像哄小孩一样将本本哄回了房间。
一切平静后,他们重新关上书房的门,又开始面对面叹息起来。
“真的没办法了吗?”江清月一转刚才的语气,冷淡地问道。
江修予摇了摇头。
永信的亏空实在太大,如今各地的期房催着要交付,他们在新区的工程才刚刚破土动工,资金链却完全断裂。
贷款买了永信房产的人无法按期得房,民怨沸腾,永信的口碑进一步下滑,预售的楼盘更加卖不出去,从金懿尧处批出去的贷款对他们而言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变卖各种资产延挨到今日,终究是拖不下去了。
估计很快破产的消息就会传出去。
坏就坏在新区建设的工程,江修予并未严格按照招标规定来办,而是看在霍家的情面上,给永信开了后门。
现在永信的大厦将倾,前期付给他们的款项自然也打了水漂。
这么大的“失误”,不光江修予及其周围的人要被问责,甚至可能连韩副总理都脱不了干系。
“要不我们就干脆走吧,带本本一起去国外生活……”江修予虽然这么说,但并不敢看妻子的眼睛。
“走?我又没犯错,凭什么要跟你走?”江清月对他怒目而视,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年轻时空有一副好皮囊,行事却永远是那么懦弱犹豫,“就算我们走了,还有我爸在呢,你是准备拿我爸爸的命交差?还有,你在国外的那点钱够我们一家叁口干点什么?”
江修予低下头,他知道妻子的话没有错。
他毫无退路可言,就算他要退,江家的老爷子还活着,哪怕他跑到天涯海角,总会有人想办法把他弄回来。
与其如此,不如归去。
“我明白了。”他深深叹了口气。
江清月冷冷地看他一眼,一言不发,转身走进了女儿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