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卿一边在掩饰下偷偷的看着手中的书,一边把楚小白拉到她的身边来。
教育要从孩子抓起,她这辈子估计是成不了一个农业大师了,但是小白不同,这孩子打小就特别聪明,学啥会啥。
冯卿决定先给这娃打下一个农业学基础,万一这孩子将来真的功成名就,考上个一官半职的,那也得做个对百姓有用的官,别天天背八股文。
出于上述考虑,冯卿今天准备给小白同学来一堂生物课。
而这堂生物课,讲的就是有关于植物分嫁接与栽培。
她面带笑容的拉着小白坐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很小声的指着那个坐在那里背着背篓的人道:
“看见他背篓里面的那个东西了吗?认识那是什么吗?”
楚长醉心里咯噔一下。
他看着那束月季,缓缓的点了点头,“认识。”
这种直来直去的问话,正是掌柜的一如既往的说话风格。
他们家掌柜的就是这么的堂堂正正,根据楚长醉的经验,掌柜的可能又要当着人家面“偷偷的”说坏话……咳咳,说错了,是指点一些事情了,楚长醉心里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那月季在江湖中大部分人的眼里可都称得上是死亡花,有不少人在看见这朵花的时候都吓的涕泪横流的。
楚长醉虽然没有那么的恐惧,但是也深深地知道这朵花的威名。
众所周知的是,进了花堂里的人算不得人。
然而,这次楚长醉倒真是想错了一点,最起码掌柜的把他拉过去倒真不是为了说那个人坏话的,她拉过楚长醉后,表情居然还温柔了一点。
“很美,对不对?”楚长醉听见掌柜的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对。”
楚长醉小声的说道。
他不确定掌柜的究竟是在说花儿美,还是在说花背后代表着的花堂美。
花堂里面培养的都是一刹间最为勇猛的死士,很多人都说一刹间的教主手里掌握着一些禁药,可以令人的身体素质大大提升,可是相应的代价就是寿命的缩短甚至是神志的损毁。
那些人都算得上是可怕的人间兵器了,他们有很多人甚至只剩下了杀虐本能,他们的头发里面都藏着可怕的毒药,血液和唾液里面都藏着剧毒。
江湖中的大部分人都很讨厌一刹间的这种做法,但是焉知背后有没有人曾经也偷偷的动过跟一刹间教主一样的心思呢?
楚长醉其实也很好奇一刹间对那些杀手们究竟都做了些什么的,虽说人人都知道那些杀手们身上被用了许多药,可是这并不妨碍人人都有探究的欲望。
“的确,真的很美,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冯卿一边说,一边眼睛死死地盯着坐在那里的男人背后的……花。
徐二郎不知为何,竟被盯得毛骨悚然。
他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因为他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花堂中低等教众的样子,而像他这样的低等教众听力不怎么好,对那边的事情一无所知也是正常的。
尽管他现在能够一字不差的听见掌柜的和那个小帐房之间的对话。
他听见掌柜的正看着他的这个方向,然后喃喃的说道“好美”,今天就这么两个字,竟让她手里的酒杯不由自主的抖落了一下。
难道说这个掌柜的看出来了?徐二郎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疯狂摇了摇头。
不,不可能的,他几乎从来都不从一刹间里面出来过,自己这一次的伪装也特别的完美。
应该只是他多心了吧?
冯卿以前倒是曾经看见过有关于月季的纪录片,那里面详细的讲述了一些古代的月季和现代的月季。
中国古代的月季种也是很好看的,毕竟是牡丹的低配,也是玫瑰的常见替身,月季花真的堪称得上是雅俗共赏。
她记得自己当时看的那个纪录片,里面拍摄了一株足足有上百年的月季,非常有名,那月季开起来几乎漫山遍野的,据说那束月季就是中国古代最常见的品种。
当时冯卿看纪录片的时候还在想这月季开的有太夸张了,怎么会这么大?
可是等她看见眼前的这一束月季之后,她发现跟这几束比起来,纪录片里面那个月季看起来都算是普通美人了,这足以证明这数月季开的实在是好。
到也担得上冯卿真心实意的一个美字。
冯卿深信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句话,所以她深知哪怕是种月季,能把月季养的这么好看,眼前的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大哥也绝对是种花的大神。
刚刚稍微放下心,觉得掌柜的应该只是在说花的徐二郎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
然而,他的这口茶还没有喝完,却忽然听见了掌柜的开口说道,“所以说有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其实说不定背地里也相当有趣呢。”
他的手顿时一抖,几乎完全不受控制的朝着那边看了一眼。
仅仅只是这么一眼,他就正好和掌柜的眼神撞上了。
那个眼神……
徐二郎忽然间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
其实对于徐二郎来说,这世界上很少有什么东西会让他感受到威胁了,哪怕是教主。
或许是因为他知道,教主虽然很可怕,但是在教主的眼里,自己还有用处,而且无法替代。
可是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就像是被什么可怕的怪兽盯上了一样。
不,那掌柜的看过来的眼神,似乎完全不是一种观看着活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