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谷元,也就是这次中旱魃之毒的另一人,他的神色有些惭愧,道:“这事,说到底也都怪我,那天要不是我跌倒,刮破了手,手上的血腥味叫醒了那只旱魃,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们五个人,每个人都是天之骄子,傲气十足,可是这一次西河村之行,却将他们挫败得体无完肤。
那日,便是因为孟谷元不小心跌了一跤,手上的血腥味,将整逐渐陷入沉睡的旱魃再次叫醒了过来,并且,还差点将他们全部杀死,最后五人狼狈跑出来,却还中了旱魃的毒。
“都怪我。”他说。
薛凯道:“这一切都是意外,谁也不想看见它发生。既然发生了,那么就要想办法去弥补!”
他顿了顿,声音无意识的放低了几分,道:“现在尚优成了僵,还杀了那么多的人,他注定与我们是敌人!作为好友和同伴,我们有义务将他抓回来,并且……将他诛杀!”
他说到“诛杀”二字的时候,在场所有的人的一颗心都忍不住颤动了一下。
在这一刻,他们终于深刻的意识到,他们的朋友与并肩作战的好伙伴,是彻底的离开了他们,即便他还活着,只是变成了僵,可是僵不是人类,那已经是另一种生物了。
**
“即便拥有生前的记忆,但是那些记忆,对于他们来说,就如第三者走马观花的看过的一段故事,那就是别人的故事!而僵。天性冷漠嗜血,他们讨厌阳光,热爱黑夜,他们其实只是死人的另一种形态。”
姜叶语气平淡的说,然后她扫了一眼坐在那里,神色憔悴的薛凯,道:“你觉得,死人,能变回活人吗?”
薛凯心中颤动,好半晌,他吐出一口气来,道:“您的意思我明白了,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变成僵的人,是再也恢复不了正常的,因为他们已经是死人了。
薛凯站起身来,再次朝着姜叶鞠了一躬,“这次的事情,真是太谢谢您了,谢谢您救了持舟他们!我们薛家,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永远会站在您这边的。”
说完,他便离开了,身形消失在茂盛的花草之中。
姜叶收回视线,伸手拨弄着桌上的仙人掌,指腹按在仙人掌刺上,便微微凹陷了下去。
“死去的人,是不能活过来的,这便是生死循环……”
**
尚家的事情闹得很大,等薛凯他们回到c城,才知道尚优离开的那天,竟然将他弟弟尚良的一只眼睛给弄瞎了,再次看到他的时候,薛云简直没敢认。
以前的尚良,虽说肆意妄为,但是外表看上去还算是个正常人,顶多神态嚣张骄傲了一些,带着被权势金钱腐蚀过的腐烂,可是现在的他,气质阴冷狠毒,与之前的气质大相径庭。
他被弄瞎的那只眼睛只留下了一个黑漆漆的伤疤,另一只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就像是一条在阴暗见不得光的角落里,窥伺着众人的毒蛇。
薛云不小心与他的目光对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双眼,太恶太毒,散发着浓郁的恶意。
“你离他远一些……”薛凯对她说。
薛云迟疑,问:“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薛凯表情冷漠,道:“大概是接受不了自己一只眼睛瞎了的事实,导致心态和精神都扭曲了吧。”
说到这,他脸上露出一丝明显的厌恶来,道:“我听说他最近行事更加张狂,也无所顾忌了。尚家因为尚优的事情,再加上他回了一只眼睛,对他也多有包容,一直在给他收拾烂摊子。这样的人,你离他越远越好。”
听说尚夫人因为尚优的事情大受打击,现在面对尚良,更是宠得跟什么似的,导致尚良的行为更加变本加厉,越来越混不吝了。
而且,尚家现在也尴尬,唯一的继承人、有本事的尚优成了僵,现在只剩下一个尚良,可是这人早就被宠得不成样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不知道尚家现在要怎么办了。
当然,薛凯对尚家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因为尚优的事情,免不了多关注几分。
两人只稍微提了几句,便没再说这事,径直离开了,而在他们离开之后,尚良恶毒的视线却一直在追随着他们。
“良哥……”身边的小弟讨好的凑上来,叫了一声。
尚良的目光在四周扫了一眼,突然,他的视线凝在一处不动,微微抬了抬下巴,道:“那个女孩是谁?”
远处的吧台,几个大概是大学生的年轻男女坐在那里,正好奇的看着四周,大概是大学生约着出来看看热闹的。在这群人之中,有个女孩格外的惹人注意,她穿着十分普通的长袖长裤,身上基本没露出什么皮肤来,但是恬静出色的气质,仍然让她看起来与众不同。
一眼,尚良就瞧见了对方。
他眯了眯眼,就像是阴毒的毒蛇吐出了蛇信。
“去把她弄到我的屋去……”他吩咐,眼中全是一片贪婪与淫邪。
远处,尚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的女孩好奇的看着四周,挨着好友笑得微微弯起眼来,眼中尽是一片澄净温柔。
这是个十分温柔有礼貌的女孩子。
不管是谁,看着她都会如此想到。
而这样的女孩,摧毁起来,也就更加有趣啊!
尚良笑,笑容里满是恶意。
***
近来天气逐渐变冷,夜晚更加凉气刺骨,晚上路上基本都看不见什么人了,只有落叶被风吹得打着旋的飘落下来,坠落在地上。
叶片通红的大枫树旁边是一家酒店,名字就叫“大枫树酒店”,酒店也正是因为这棵枫树取的名字,毕竟这棵枫树可是听说有上千年的历史了,树高叶红,是b市的一景,来往都有不少游客。
此时在枫树叶片能碰触到的一间屋子里,年轻漂亮的女人坐在床上,漂亮雪白的脚踩在男人的胸膛上,充满了暗示性的挑逗。
“啊,小宝贝!”
男人急色的扑过去,一时间只见被翻红浪,屋里不断响起让人脸红心跳的动静来。
突然,只听一声几不可闻的噗嗤一声,像是某种利刃轻而易举穿破人皮肉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