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琢熙兴致勃勃地道:“再差人打听打听,本宫很是好奇,能叫我那皇兄沉湎至此的绝色佳人,在床上用起来是什么滋味。”
小太监迟疑了一下,劝道:“殿下,先前的事才被压下去没多久呢,您忘了贵妃娘娘的话了么?”
文琢熙没好气道:“母妃说我归说我,又舍不得碰我一指头。再说了,这江山也迟早是我的,到时候那些适龄女子,还都得求我纳娶呢,我若愿意碰谁,那是给她脸!”
小太监忙笑呵呵地应声:“正是。”
文琢熙想到这等亵玩女子之事,便心情愉悦,将方才的烦恼忘却了打扮。他长舒了口气,摆摆手道:“罢了,明日一早,我再入宫与母亲商量对策,你先叫人送点吃的上来。”
九皇子府的宵夜一贯是极为丰盛的,今日也不例外,满满当当一桌,皆是荤菜,红烧清蒸爆炒煲汤,琳琅满目。
文琢熙大快朵颐,等他吃得差不多了,却忽地听见有人慌慌张张地到跟前来报——
“殿下、殿下!不好了!”
文琢熙皱眉,认出那是自己新派去养狗的小太监,先前那个今日秋狩后便像是蒸发了一般不见踪影,文琢熙看重猎犬,立时又新叫了人去伺候那群狗大爷。
他没好气地道:“慌慌忙忙的,有什么事?”
小太监脸色惨白,眼神也直勾勾的,显然是被吓坏了,“狗、狗……殿下!”
文琢熙听见爱犬出事,立时便紧张了起来,亲自到犬舍中去。
原先犬吠阵阵的犬舍,已是一片死寂,空气中处处弥漫着血腥味,文琢熙忍着反胃再近前了去看,险些没把方才的宵夜吐出来!
只见地面、笼子里,处处都是已然发黑凝固的血液,所有的猎犬皆不知所踪,唯独剩下一张张血淋淋的狗皮,被挂在了笼子上,迎风招展……
偏偏如今这头挂的还是素色灯笼,瞧去便如命案现场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文琢熙呆呆地站在原地:“怎么回事?”
“不知道……”小太监方才便被吓得够呛,如今更是哆哆嗦嗦的腿软。
忽然又有人喊着“不好了”,冲着文琢熙跑过来。
文琢熙皱眉,冷冷道:“又怎么了?”
那人正是九皇子府上的一个厨子,他声音发紧,呼哧呼哧像风箱般,断断续续地道:“厨房、厨房都是狗尸!砍了头剥了皮,开膛破肚,被血淋淋地挂着……厨房的一些肉品,全被狗肉所换了……”
文琢熙顿时想到了那桌色香味俱全的菜。
他再也忍不住,跑到远处,吐了个天昏地暗!
“查……给我查清楚!”他色厉内荏地冲着手下的人吼着,旋即再也无法在这里待下去,几乎是逃开了这遍布鲜血的犬舍。
屋内那一桌狗肉很快就都被撤了下去,文琢熙心下稍稍好受了些,又觉得自己身上沾了腥气,又忙叫着沐浴焚香。
好不容易一番折腾下来,他方才好受了些,也很快想到了会做出这件事情的人。
……是太子。
他嘴角僵硬地抽动了一下,面色阴沉得几乎要滴下水来。他想到了自己今日在人群中所看到的场面——
他不可置信地想:难道,文琢光是为了那个女人才来整我?
文琢熙一面想着,一面宽衣上榻。
可还没等他想好如何反击,他的手就再一次接触到了黏糊糊、冷冰冰的液体,他掀开被子,看到了在床榻内侧,怒目圆睁的猎犬的头颅——
如今光线昏暗,那头颅阴森吓人,獠牙大张,简直是像来向他索命一般!
文琢熙惨叫一声,心理防线再一次被击溃,他跌下了床,踉踉跄跄地往外跑去。
今夜,有人睡梦香甜,自然也有人恐惧到夜不能寐。
第25章 樱色的唇几乎要贴到他的……
柔止又被按在家中养了两三日的病。
其实那一日她除却奔跑的时候脚崴了一下,加上身上有少许被枝叶刮出的小伤口之外,整个人并无大碍。她缩在家中,其实是因为外头的传闻。
也不知怎么的,太子殿下抱了个姑娘回东宫的消息愈演愈烈,据说赌坊里头有不少人押注猜那姑娘的身份,总归是如今风头较盛的那几个有可能成为太子妃的人选……
文琢光受欢迎的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虽说在太子的操纵之下,如今那些离谱的人选之中并没有出现华家姑娘的名字,可柔止听见相关消息,便总有些心虚,全然不敢出门。
余燕雪本来与她约了一道出门游玩,却听闻她身子不适,便主动取消了邀约,带着礼物上门来拜访了。
柔止不太好意思地迎出去接她。
余燕雪打量了她一番,见她虽然面色苍白柔弱,可精神并不差,便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十分坦然地道:“我手头并不宽裕,想着你也是不缺那些东西的,便只带了一些自己亲手合的香丸来,里头放的香料能助眠安神,你旅途奔波,如今又生了病,定要好好休息才是。”
柔止听了,不由赧然道:“倒也不是什么大病,本同你约了去游湖,如今爽约不说,还要你上门来看我,这你还带什么礼物。”
“礼不可废嘛,”余燕雪笑了笑,温柔道,“你喜欢就是了。”
她见余燕雪穿的还是上次与自己一道出门时穿得那身襦裙,虽不显旧,可她自来便被林含瑛万分爱护,衣裙鲜有重样的,便知道余燕雪所谓“并不宽裕”不是夸张说辞,倒是十分感激她的心意,忙亲手接过了礼物,回头便叫红袖替她将香丸放入桌边的宣炉之中。
进来的却是青霜。柔止这才想起两日前红袖说自个儿病了,向她请了几日假,便摆了摆手:“青霜,你将香点上,回头找到红袖家中去替我看看她。”
青霜躬身应了,燃香后便退下。
说来也奇怪,这香丸燃烧之时,几无烟气,唯有清香阵阵,暖似和煦春风。
柔止先前便知道她爱合香,也得过她亲手制的香囊,可这般香丸却还是头一回收到。她立时便好奇道:“这是什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