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仙君,您有所不知,我在妖皇宫养伤时,妖皇大人曾请医修为我诊治过,说我神魂有缺,想恢复记忆恐怕很难。佘宴白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您也是知道的,神魂受了伤都很难好,更何况是缺了一部分呢。
这倒是难办了。叶修竹垂下眼帘,叹了一声,你们一对好好的有情人,怎么凭白遭受了这么多磨难呢。
您之前说命,或许这也是我们的命,天意如此罢了。佘宴白幽幽道。
叶修竹想起接连被毁的阵法、在敖夜身上出的岔子以及本应死在百年前偏生又活了下来的佘宴白,也不得不感叹一句,是啊,天意弄人。
而他这人一向喜欢逆天,叶修竹面上感慨万分,心中却不住冷笑。
两人沉默了片刻,又过了一会儿,佘宴白怅然道,许是血脉相连的缘故,眠眠一看到您和他便心生亲近,可我不同,便是被他困在深渊两个多月朝夕相处,我也没对他生出一丝好感来。我与他许是有缘无分,倒不如放过彼此,以各自安好。叶仙君,您是个好人,能否帮我劝一劝他?
宴白,我毕竟是夜儿的舅舅。叶修竹叹道,便是帮,也该是帮他啊。
佘宴白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一抬头却见敖夜早已停下脚步,正侧过身望着他们,便无奈地闭上了嘴。
舅舅,我想举办一场盛大的结契典礼,广邀人妖魔三族的修者。烦请您帮忙择一良辰吉日与一合适的场所。我手下的那些个魔修您尽管使唤,若有不从者,您便来找我。需要什么东西,您也尽管去宫里的库房去取,绝无人敢阻拦。敖夜神色冷酷,眸底隐隐有怒火浮现。小蛇崽似乎是吓到了,缩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
你既唤我一声舅舅,我如何能不帮你。夜儿你放心,你的结契大典,舅舅一定给你办得风风光光。叶修竹眸光闪动,似是被敖夜这难得喊出的一声舅舅感动了,顿时便忘了怜悯心不甘情不愿的佘宴白。
舅舅,我只有一个要求尽快!敖夜看了眼佘宴白,目光里既有失望也有决然,我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说罢,他便抱着小蛇崽大步离开。
他都听到了?佘宴白面色惨白,喃喃道,也是,他一个渡劫期的修者想要听到我们的谈话简直易如反掌不,我得向他解释一二,否则他气恼之下,又要去找阿玉的麻烦该如何是好
犹豫片刻后,他向叶修竹告辞,转过身,一脸焦急地朝着敖夜的背影追了过去。
徒留叶修竹站在原地,望着他二人相继远去的身影,思索着举行大典的好地方与好时间。
这一回,他似乎有了一个新选择呢。
只是,他得想法子确定这个新选择是否足够好。
作者有话要说:佘宴白_:我没让你演傻子
小蛇崽qaq:噢~
孔玉:就很离谱,我有什么变态的爱好我也想知道=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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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晚安
重华宫,落雪殿内。
里头没有点灯,只有一朵金色的灵火在半空中轻轻飘摇,驱散了床前的一小片晦暗。薄如轻纱的帷帐垂落下来,遮住了床内的光景,借着灵火的微光,只隐约能看到外侧一个坐着的高大身影与里侧一个侧趴着的曼妙身影。
而帷帐之内,小蛇崽面朝上躺在大床中间,随着呼吸,白嫩的肚皮有规律地起起伏伏。两条莲藕似的手臂大伸着,胖乎乎的小手一左一右分别握住佘宴白与敖夜的几根手指。
他腰下玉白的蛇尾向上蜷着,尾巴尖时而无意识地翘起,挠了挠自个的小肚子后又缩回了原处。
过了一会儿,在小蛇崽又一次扬起尾巴尖的时候,佘宴白手疾眼快地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抓住,握在手心里捏了捏。
没挠成肚子,小蛇崽皱着眉微微睁开了眼,迷迷糊糊地哼唧道,摸摸~
说着,小蛇崽合上了眼,把肥嘟嘟的小肚子往上挺了挺。
佘宴白斜睨了一旁的敖夜一眼,愣着作甚,还不赶快给眠眠摸摸。
敖夜便用指腹在小蛇崽的尾巴尖先前挠过的地方摸了两下。
小蛇崽满意了,松开敖夜的手,一翻身滚到了佘宴白怀里,揪着他胸前的衣裳呼呼大睡。
佘宴白低下头,神色温柔地望着小蛇崽,用手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部。片刻之后,他低声道,行了,天色不早了,你该离开了。
我不放心你们与他独处。敖夜皱着眉道,那人能苟活至今,想来手段了得,万一我不在的时候,他提前出手
佘宴白出言打断他的话,笑吟吟道,不,他会在我们大喜的那天动手。在这之前,哪怕是有些小手段也无大碍。他恨毒了我,又怎会让我轻易死去?你且放心好了。
准确来说,那人应该是恨死了他二人。一个让他费尽心思缺什么都没得到,另一个追杀了他许多年害得他不得不躲躲藏藏。如此大仇,如何能不想让他们大喜变大丧?
他这么一说,敖夜反而更不放心了,抿着唇凝视着他唇边意味不明的笑容,心不由得提起。
我后悔答应你了。敖夜叹道,何不让我一剑杀了他?也好一了百了。
佘宴白摇了摇头,幽幽道,就怕你一剑下去杀不死,反而让他逃得无影无踪。我是不怕他,但眠眠还小,不彻底把他弄死我以后怕是睡不安稳。
敖夜拧起眉,深深地望着佘宴白与小蛇崽,心里对那假舅舅的杀意愈发强烈。他自己置身险境倒无妨,却万万舍不得让他此生最在乎的两人面临危险。
那人已然触到他的底线,而他却不能立即将其手刃敖夜垂下眼,颇觉气闷。
且当年无论是林逐风还是你那真舅舅,两人出事之际都伴随着一场屠杀,少则也有数十人丧命,不,应该是惨死才对。佘宴白唇边的笑意变冷,这意味着那人用的邪术需要献祭人命,而我们大喜之日宾客云集,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会不加以利用?而且看他那副命不久矣的样子,想必他现在的寄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那人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尽快动手给自己换一具新身体。而佘宴白亦等不急要那人的命了,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们现下急切的心情竟相差无几。
敖夜沉默着下了床,撩开帷帐时,回首望着佘宴白,低声嘱咐道,阿白,别让自己受伤。还有,保护好眠眠。
瞧他这般忧心忡忡的模样,佘宴白心下一软,乖乖点头,嗯了一声。
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佘宴白小心地松开怀里的小蛇崽,膝行至床边,两条手臂往上圈住敖夜的脖颈,仰着脸笑道,阿夜,在我的手臂上留些痕迹吧,嗯?
敖夜扭头在脖颈上的手腕落下一枚轻吻,然后低声问道,这样?望着手臂上那浅淡得要不了一会儿便会消退的吻痕,佘宴白摇了摇头,笑得惑人,不够,要再狠一些、重一些。不然舅舅见了,怎会知你爱我爱得发狂呢?
敖夜便握住他的手腕,低下头张开嘴,由上往下在那雪白的肌肤上缓慢地啃咬,留下一枚又一枚只看着深刻实则并未出血的齿痕。同时,温热的手指在他的手臂上随意或揉捏或按压了几处,留下一片斑驳的青紫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