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在床上乱窜的草蛇却齐齐避开角落,这一现象很微小,若是心事不细的人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然面,林君甜儿却是微一挑眉,一双在黑暗里十分清亮犀利的眸子就盯住了那个角落。
角落里放着一只草笼子。
她爬上床,将草笼子拿起来,然后便感觉到草笼子里传出轻轻的动静。
“放我出来,主人放我出来,里面好闷啊,就我一个好无聊,我要出去玩,主人……”那声音很低,也很细,林君甜儿的眼睛在黑暗里又亮了几分,此时此刻,她对这个草笼子,以及草笼子里的东西感觉兴趣极了。
许是有了新事物的吸引,许是怕花青瞳回来,她拿了草笼子就跐溜一声朝外窜了去。
而林君甜儿离开后,另一道身影也鬼鬼祟祟地来到了花青瞳的房间。
“嘿嘿嘿~小美人儿,宝爷来了,今晚看你还往哪里逃!”黑影嘀嘀咕咕,手中端着一只香炉,香炉里冒出丝丝缕缕的冰白色的香气。
香炉里的香膏被他掺了一颗化雪丹进去,哪怕是贞洁烈女闻了这些香气,恐怕也会化为一滩春水。
而王宝财绝对想不到,此时的床幔内,闻了这种香气的那些草蛇,宛如滚雪球一般,已经扭缠成了一大团,彼此疯狂扭动,宛如在寻找什么突破口。
约摸着屋里的香气差不多了,王宝财淫笑一声,迫不急待地朝着床大步走去,他一把掀开床幔,向里一扑,“美人儿,宝爷来啦~”
床内一瞬无声,片刻后,“啊啊啊啊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在床上传出,只可惜,没有人会理会。
而出了花青瞳卧室不久后的林君甜儿,却在拐角处撞上了一个人。
“甜儿,这么晚你不睡觉在干什么?”是个十分温和的男子声音,林君甜儿猛地一抬头,借着月光,看到了裴若宁的脸,他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他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游移到她手中的小笼子上。
“甜儿,你手里拿的什么?”裴若宁笑问。
林君甜儿将小笼子背到身后,“若宁师兄,你不是也大半夜没睡觉吗,还说我。”
“能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看一看吗?”裴若宁笑着伸手。
林君甜儿摇头,“不能!”说完,她快速跑开了。
看着她跑走的背影,裴若宁缓缓的眯起了眼睛,之前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林君甜儿手里的那只小笼子,散发着丝丝缕缕的魔气,那是只有魔域才会有的魔气。
他回头,看向林君甜儿跑来的方向,那是药堂副管事的屋子,听说,这位副管事因为救了林君蜜儿,被门主特意安排过来的。
新来的弟子怎么能有天之力,还恰好救了林君蜜儿,这个新来的副管事有些意思。
他缓缓沉吟着,然后不由抬脚朝着副管事的屋子走去。
林君甜儿拿着小笼子跑了一段距离后,蓦地停下了脚步,她转身,望着裴若宁之前站着的方向,一双秀丽的眉毛紧紧拧了起来。
若宁师兄怎么怪怪的,让她心里蓦明觉得发冷。
裴若宁好管闲事,哼,这一点和那个君果一样。从前,裴若宁总是对她管这管那,让她不胜其烦的同时,也能感受到对方真诚的关怀,可是刚才……
她只感觉到了丝丝冷意。
有古怪!
“快放我出来,放我出来~”草笼子里传出的声音吸引走了林君蜜儿的注意力,她立即抓着笼子朝自己的住处跑去。
与此同时,裴若宁已经来到了花青瞳的房门外,房门半掩,里面传出痛苦又暧昧的喘息。那声音怎么听,都是个男人的吧?
裴若宁脚步一顿,转身欲走,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花青瞳不可能半夜和一个男人一起翻云覆雨,看来,这个新来的副管事不是花青瞳。
而就在他抬脚欲走的时候,屋里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啊……救、救命,啊……”
不对劲!
裴若宁眸光一闪,当即推门大步而入。
☆、177 万灵丹3
裴若宁看着床上混乱不堪的场景,顿时阵阵无语,王宝财浑身无力,身上缠满了密密麻麻的草蛇,那些草蛇显然是发情了,缠在他身上一阵扭动,王宝财双眼死死盯着床外,看到裴若宁后,双眼终于爆出了亮光,“救命——”
花青瞳丝毫不知自己不在时,自己的住处发生的故事。她依然和陆震师徒二人一起沉浸在炼丹的过程中。
清灵丹是天珠强者才能服用的丹药,花青瞳炼制起来所耗费的天之力着实惊人,但进步也是飞快的。
她本身就是药火体,又有白玉药火加持,再加上本身的天赋和大帝药之传承中浩瀚渊博的药之知识,这一次炼药,收获极大,药之传承里的一些知识,她也亲身得到了应证。
主峰上,林君泽看着躺在床上浑身颤抖个不停的王宝财,眉头微微拧着,满脸的不可思议,“他被一群蛇……”他看向一旁的裴若宁。
裴若宁的脸色也古怪,垂首恭敬道:“是的,师父。”
“副管事的床上怎么会有蛇?”林君泽脸色莫明地看着裴若宁。
裴若宁摇头,“徒儿不知。”
“唉,也好,让他吃吃教训是好事。”顿了片刻,林君泽看着王宝财叹气。
裴若宁眼神闪了闪,“师父,您不觉得副管事奇怪吗?她一个小小年纪的小姑娘,不仅懂药道,修为还不弱,听七长老说,当时她离蜜儿还有一段距离呢,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她是怎么做到的?只能说她修为不弱,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来咱们天药门?”
林君泽看了裴若宁一眼,目光微微闪过一丝异样,但极快消散,“若宁你说的对,这位副管事的确是不同寻常,但是她救了蜜儿也是事实。这件事为师会调查清楚的。”
裴若宁知道多说无益,便行礼退了下去。
等裴若宁离去后,林君泽这才慢悠悠地背负着双手转身走回石室中央的石椅上坐下,“老七,你觉得本座这个徒儿有无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