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浼看见了满脸酒液的越珑珏,来不及打招呼,已经是忍俊不禁。
崖青更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越母正捧着美味菜肴而来,便看见了他们在逗弄越珑珏,也不心疼,反倒是掩着唇,痴痴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闻人爽朗的笑声被接踵而至的烟花淹没,可那张扬的笑脸,着实是嚣张。
越珑珏总算反应过来,一把抹掉快要掉进了眼睛里面的酒液,怒吼道:“闻人孺!我和你势不两立!狗贼!纳命来!”
夜空烟花璀璨,地上的人,欢畅笑声铺成喜悦的连绵海洋。
而夜幕延伸的另外一处地方,却没有这般的欢乐歌颂。
月光皎洁,也清冷,将影子拉的细长,也将心中的忐忑延绵更加深长。
楚良微双膝下跪,本就白皙的面容比平日更显苍白,粉唇嗫嚅片刻,方对上位隐匿在阴影处的高大身形道:“今日害殿下失了脸面,属下有罪!”
说完,便磕下脑袋,双手放置在前面,额头与硬邦邦的地面亲密接触。
一连磕了三个,上位之人方才转过身来。
正是今日在宝回阁的拍卖会上失了脸面,还损失了一大笔金币的万俟舟。
他上半身隐匿于阴影当中,灰暗的光线看不出他的表情,只能够看见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面一闪而过的精光,莫名的让人背脊生寒。
万俟舟居高临下的看着楚良微还在上下起伏的脑袋,眸光冰冷,好似是跪在他的面前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完全不是一个人,更加不是楚家的二小姐。
“良微。”
声音扩散到了楚良微的耳朵里面的时候,楚良微磕头的动作一顿,便匍首于下侧,不敢抬头,只能静默的等待着万俟舟的处置。
“楚良雅已经没了,楚歌浼的身份在楚家形同仇敌,而今,两个强劲的敌人都没有了,以你的聪明才智,本殿,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本殿失望的。”
万俟舟低手去抬起她的下颌,看着她那双坚毅的水眸,轻飘飘道:“对吧?良微。”
万俟舟的声音好似是淬了毒液一般,楚良雅不禁打了一个颤。
感觉到了楚良微的害怕,万俟泊嘴角一颤,便收紧了钳住了楚良微尖细下颌的手,仿佛是要将她的下颌骨给捏碎了的力道。
楚良微不敢躲避,只能噙着泪水,惊恐的看着他,垂在了两侧的手生理性的想要将那个钳住了自己的下颌骨的手给拍开,可是她不敢,也做不到!
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不敢看他的眼睛,更不敢回避他的问话,眼里不断的挤出了生理性泪水,眼圈通红。
她哽咽着道:“是,殿下,属下一定将楚家尽早纳入囊中!”
闻言,万俟舟目光一暗,紧紧钳住了楚良微的下颌骨的手一顿,便松开了。
而后像是甩开什么垃圾一样,将楚良微给甩到了一边,便冷哼道:“你最好记得你说的!”
楚良微顺着重力瘫坐在地上,眼中含泪,可却强忍着未曾发出过抽噎的声音。
☆、第一百三十二章野心勃勃,仰慕!
她本是楚家二小姐,哪里受过这样子的侮辱,更别说受过这样子的疼痛了。
可,她知道,这是第一次,但绝对不是最后一次。
从她跪在万俟舟的面前,恳求他给自己一次生存的意义,恳求跟在他的身边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这绝对不是她放弃的理由。
她知道,楚良雅那个白痴绝对不会走远的,万俟舟是要做大事情的人,怎么会愿意要这样的花瓶跟在身边。
平时玩玩,逢场作戏倒是可以,若是她一旦越界,那么就意味着消亡。
他的眼睛只看到那个位置,是不可能愿意拘束在一个女人的身上的。
她爱的不也是这样野心勃勃的他吗?
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千方百计爬上那个位置,他注定是睥睨天下的王者,就算是以这种身份跟在他的身后,她也绝不后悔!
成大事者,必先断掉多余的想法,只要坚定向那一个方向去就好,就算那个椅子下面铺满了残骸断臂,血污骨堆。
楚良微重新跪好,便将容新月的情况细细报来:“……容新月她被万俟泊当着众人的面抛下,此时正在屋内黯然自伤,只要给属下一定的时间,属下一定会让她对万俟泊由爱至恨,成为以后讨伐万俟泊的一个重大力量!”
楚良微眉目冰冷,仿佛说的并不是那个跟她以姐妹相称,愿意为她做主的容新月一样,而是说一个关系全无的陌生人,就算是死亡,也不关她的事情。
万俟舟闻言,方才重新将目光放在了楚良微的身上,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冰冷,他无声的牵起了唇畔。
“不,不用让她对万俟泊生恨,让她继续爱着吧。”
楚良微惊诧望他,但是却没有在那张妍丽容颜之中看到任何的消息。
良久,她只能垂首,不解道:“属下愚钝,请殿下指点。”
万俟舟抬头看着外面的朗月,凉薄的掀起唇角,道:“女人的嫉妒,可是,很可怕的哟。”
楚良微心中一紧,抬头便看见了迎着银霜般的月光而视的万俟舟,唇畔牵着那抹冷漠至极的笑容,仿佛是将一室月光都吸了进去。
既残忍又美丽。
那天在欢来山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
一回到了无影峰,他们便被忙碌到眼底还囚着未散开的青黑的霍树正给逮住,然后被命令加班加点的给他炼制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