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于是,玲儿前脚刚进门,苏璃闻声抬眼,便看到褚彧跟在后面也进来了,初九则立刻识相地拉着玲儿一道出了房门。
“今日回的那么早?”苏璃换上了自己的一袭杏色锦衣,妥帖正好,入目的肌肤如初雪晕着淡粉桃花,青丝披落一侧更添了几分妩媚。
“你每日叫我,我每日都可回的那么早。”褚彧带着笑意靠近苏璃,余光瞥过苏璃手上的针包。
“你断了几日的药,我替你再施几针。”苏璃翻开针包。
“嗯。”褚彧搬开腿上的软毯,撩开衣袍,露出的锦丝里衣,带着垂感描绘出修长匀称的腿的形状。
苏璃右手别了一下鬓边碎发直至耳后,凝神伏在褚彧的膝腿上,隔着里衣将数根金针没入褚彧的若干个穴位。
“用针是个急法子,不能多用的,对你身子不好,以后你可不能再漏掉了。”
“嗯。”
只是待苏璃施了一会儿针,褚彧突然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奇怪,每每要刺到他的伤疤之处,苏璃便会柔声提醒他一句,一两次便罢了,偏生每次都如此。
“璃儿,你是不是看到了?”褚彧试探地一问。
“嗯,在沧州你沐浴的时候,都看到了。”苏璃闷闷地拔下最后一根金针。
“那,”褚彧停顿了一会儿,俊颜展笑,“璃儿那么喜欢看我沐浴,一会儿便随我去浴池,让你看个够可好?”
苏璃闻言蓦地抬头,暗暗咬唇。明明心里方才还在忧心他的伤,如今又被他一句认认真真的调戏话,弄的又羞有燥。
这个人怎么每次都喜欢不按路数来答她!
褚彧见她终于笑了,才放下心来。璃儿的心那么小,装他一个便够了,哪还要放那些无聊东西。
“我真的要去浴池,你等我一会儿。”褚彧恢复了温柔神色。
“那你快一些。”苏璃脱口而出。
“怎么,我不在,你便不要睡了?”褚彧只是随口说一句,也没准备苏璃回答,可是就在快关上门的时候。
他听到苏璃细若蚊吟的一声,
“嗯。”
褚彧合上门,抬眼看了看天上月色如纱,嘴角倏尔扬起好看的弧度,呵,真是磨人。
第58章
翌日寅时,天还未光,奉天殿里已有宫人进行洒扫,准备参朝的官员来的早的,此时已在宫城正门外等候。
言府西苑是灯火通明,东苑则是一片暗寂,两苑仿佛是隔着中线的一昼一夜。
西苑里,管家老耿正习惯性地替言玄亦换上朝服,
“老爷,这几日您心情差的,奴才都不敢与您说话了。”老耿站在言玄亦背后,小心地替他扳正朝服的方心曲领。
“呵呵,今日,你看我心情如何?”言玄亦两手垂开,由老耿套上绛纱,闭眼开口道。
“老爷可是从昨日晚上高兴到今早了。”老耿边笑边弯腰挂上锦绶,不然他哪敢调侃几句。
言玄亦缓缓睁开眼,笑道,“是啊,怎么能不高兴。”
昨夜,褚彧传来的消息,璃儿毫发无损地回了王府,他这几日悬着的心才好不容易堪堪落地。
言玄亦眼角寒光一闪而逝,蔺程既要护他的独女,难道他言玄亦就不要么?
等老耿为言相整理好朝服蔽膝,言玄亦见他似有话欲说不说的样子,停下脚步向右后的管家开口道,
“你在我身边十几年,有什么事是不好说的?”
既然言相这么说了,老耿也就不再犹疑,“老爷,长公主,她在府外又养了一个院子。”
“随她去吧。”言玄亦闻言转过头,神色轻松,复又往前门走去,“备马,上朝。”
“是,老爷。”
当日,时值元德二十三年六月二十五,朝会从寅时末一直持续到午时,个中场面好似雀喧鸠聚,沸反盈天。
原因无他,乃是御史大夫方怀瑾得了匿名举检,劾奏正守在媵州的镇国大将军蔺程贪污军饷一事,言辞凿凿。
而以言相为首的太子一派自然是怒斥此言不实,凉了边关将士之心。言相更是躬身出列,以其辩口利辞,提及蔺家世代忠良,战功煊赫。更有甚者,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暗喻蔺程功高盖主,祸遂降之。
梁淮帝听之勃然大怒,即命户部尚书上官显于朝堂之上,翻查历年媵州军饷之配给,果然发现数次军饷间隔虽有半年,而粮草仓和库房记录却是只隔月余。当时负责此事之人,正是老家在媵州,且已回乡的前户部右侍郎章邯霖!
梁淮帝气极,命大理寺张继安将劫持之案尽归于刑部,由其主查蔺程之案,责令半月为限。
然纵是如此,言玄亦依旧对蔺家的维护不减,气的梁淮帝最终拂袖离朝。
“姑父,姑父。”宫门外,太子褚恒紧跟上言玄亦的步伐。
“我与你说了多少次,在外头,要喊我言相。”言玄亦边走边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褚恒自知言玄亦对事的严谨,随即改口,“言相,我觉得方才在朝堂上,你为蔺家说话,父皇反而更是生气。”褚恒有些愧疚,毕竟言玄亦是因为他,才得罪的梁淮帝。
言玄亦脚步一顿,忽尔笑道,“恒儿,这次你是聪明的。”他说完大步向前,徒留呆在原地,没听懂他话的褚恒。
朝堂正剑拔弩张的时候,璃王府的内室才稍稍有些动静。
苏璃半途不知为何醒了几次,褚彧都是圈抱着她,她贪着暖意,便又昏昏睡去。待她睡够了,不自觉地翻了一个身,才发现褚彧一早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