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赞许地瞧了一眼领我们进来的小厮,轻挥手后,小厮便会意退下了。
我问道:“您便是楼里的管事吗?”
青楼里的管事还有个更通俗的称呼,那便是老鸨。
老鸨点头,走到我跟前,看向了我,眼中放光,道:“也算是个绝色,可惜来错了地方,再走几条街,你也能卖个好价钱。”
“老板娘,我不卖,要卖的人是她。”
老鸨又打量了许久皇后,道:“瞧着冰清玉洁的模样,可惜已不是完璧了。”
我有些惊讶道:“这也能瞧得出?”
老鸨轻笑道:“干我们这一行的,眼睛不毒辣可不行。”
我听后看了一眼皇后,只见皇后神情平静,似对我演的这场闹剧生出了些兴趣。
既然如此,我自然要将这场闹剧演得更有趣些。
老鸨问道:“她是你的媳妇?”
我摇头道:“她是我的妹妹。”
老鸨微眯眼,道:“当哥哥的把妹妹卖到这种地方,可不是个好东西。”
“我是不是个东西可与您没干系,也与银子没什么干系。您就给个准话,收还是不收?”
老鸨遗憾道:“可她已非完璧。”
我将那位县丞的话原封不动地搬了过来,道:“生成她这模样,旁的便都无妨了。”
老鸨掩嘴笑道:“瞧不出,你还是个懂行的。不错,对于男人而言,有时经验可比新鲜更重要。我若未瞧错,你这妹妹可是女人中的极品。面上看着高洁似仙,到了床上,怕是比谁都还狐媚。这天底下的男人呀,最爱的就是这一类的女人。”
我更为惊讶道:“这也能瞧得出?”
这回淡定如皇后也挂不住脸了,尤其是待她听见“狐媚”二字时,眼中射出寒光,右手握成拳。
老鸨浑然不觉,像个世外高人般,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半晌后,爽快道:“你开个价吧。”
我也露出了一个世外高人的笑,道:“我一文钱也不要。”
老鸨先是惊讶,后莫名其妙地朝我抛了一个媚眼,调笑道:“那你要的东西怕是比千金还重。”
“我只想要替我的妹妹求个机会。”
“什么机会?”
“御前献舞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凉凉:???
一一卒
☆、皇帝的日记:二十八杀下
老鸨听见“御前献舞”四个字后,神情突变,笑意凝在当场,冷声道:“你们到底是何人?”
我笑而不语,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牌子。那牌子并非是我常常拿来吓唬人的皇家密探专属九龙牌,而是起先从山贼身上偷来的官府令牌。
老鸨目光落在令牌上,神色又是一变。
我微笑道:“看来您应是认识这块牌子。”
“这牌子怎会到你的手上?”
我睁眼说瞎话道:“自然不是偷的,而是他给的。”
当你不知一人的真名真姓时,用个“他”字决计错不了。
老鸨果然未生其他念头,顺着我的话,疑道:“他为何会给你?”
“因为我救了他一命,他追着我报恩。可我这人不要金,不要银,就想要把自家妹子送进宫里,让她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他一听拍桌直呼,这好办。言罢,便给了我这块令牌,让我到醉红楼里来见您。他说只要您看见了这块令牌,定能实现我的心愿。”
我觉得自己这番胡扯的破绽委实有些多,怕老鸨听进去了发觉有不妥之处,便一边说,一边在她眼前摇着那块令牌,想着将她一大半的注意引到动的地方上,从而便不会再仔细去听我口中的话。
正如变戏法的人,嘴巴上总是在讲,如此才好把看客的注意从变戏法的双手上引到别的去处。
老鸨被我的胡话给唬住,扶了扶头顶晃瞎人眼的金步摇,道:“原来如此。”
我松了一口气,好在这人只在男女之事上是个人精,到了旁的地方便不行了。
“今夜将你妹妹献上去也并非不可,只不过她的舞艺……”
老鸨言罢,面露犹豫之色。
我道:“您放心,舍妹从小就能歌善舞。不管什么舞,只要她看过一遍,就没有跳不下来的。”
我一吹,吹得太厉害,没勒得住马,又得皇后一记冷眼。
这老鸨一听,还信以为真,道:“若真是如此,何愁入不了天子的眼睛?”
我觉得这戏要演得真一些,便皱起了眉头,担忧道:“不过舍妹她确实已非完璧,跳舞还好说,若是真到了床上那……”
老鸨笑道:“我还以为你忧虑什么大事,原来只不过是这等小事。过会儿,我教她一个法子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