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的妾多,公子也不少,可家丁侍女似乎难寻,一路走来,没见到半个人影,想寻个问路的人都寻不到,正当我打算飞到屋顶上找路时,前方终于现了个人影。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人影一个左拐就不见了,我觉事有蹊跷,加快了脚步,想追过去。
可走到一半,我却放慢了步子,只因我发觉路过的一间房的门正敞开着。我好奇地瞧了一眼,这一眼之后,便让我不得不走了进去。
因为房内的地板上似乎正躺着一个人,我虽看不见那人的整个身子,却看见了一双脚。
此房是女子的闺房,一进房后,一股香味扑面而来。我立马屏住了气,以手掩住了鼻子,确认这只是普通的香料所燃产生的香气后,才敢呼气。
方才也不是我的错觉,地上果真躺着一个人。
那是一位美貌的女子,十七八的样子,发髻松垮,绸衣凌乱,露出了多处白肉,就连酥胸都现了一半出来。
女子面色苍白,美目静合,像是睡着了一般,可她白玉般的脖子上却有一处被利物所刺后留下的血痕。
大惊过后,我平静了下来,虽知救人应是无望,但还是俯下了身子,盼着她尚有一口气在。我的手探到了她的鼻边,片刻后,得到了答案。
她已经没气了。
随即我的目光顺着她脖子处的血痕到了地板上,接着我摸了摸地板上的血迹,血液未干,可见凶手刚行凶逃走。
我的头略一偏转,便又发现血迹旁不远处有一支金钗。
我拿起了金钗,同女子的致命伤口比照了一番,便推测出这金钗应就是杀人凶器,可金钗上没有任何血迹,大约是被凶手擦去了。
结合种种来看,这不仅是一起凶杀案,恐怕还是一起罪大恶极的奸杀案。
一时的震怒让我忽然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
按照评书里的老套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若不及时喊人,手里头还拿着凶器,很容易就被第二个发现尸体的人当做凶手。
如果是在七年前,像我这种屁民一旦在凶案现场被抓住,估计连一句冤枉都喊不出来,就会被押往官府。官员们为图省事,更怕真查下去万一查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定会对我这种无足轻重的草民施以重刑,屈打成招,致使我含冤而亡。
当我想通此节后,赶忙准备把金钗放下,喊人过来。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下一瞬,评书里最老套的那个桥段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门外的脚步声停了,来者是一位衣着普通的年轻侍女,她的小脸已被吓得发白,双目圆睁,正盯着我、我手中的金钗以及我身旁的尸体。
她紧闭着的小嘴终于忍不住张开,惊叫了一声后,颤抖着说出了听书人意料之中的三个字。
“杀……杀人了。”
若这真是评书,说书先生到了这时,决计会一拍案,说出听书人最不愿听见的十二字。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一一:喵喵喵qaq
祝小天使们中秋节快乐,吃月饼长不胖,啦啦啦啦啦
☆、皇后的日记:二十四杀
建和七年五月二十四
府上的姨娘们得知我和皇帝回了府上,皇帝那边我不知是何光景,我这边到了夏姨娘的房后,来了许多位姨娘在房门外侯着,说是想要向我请安。
我知晓她们的心思,既然来了,就绝不会只是简简单单地请一个安,请完安后,该有所提的必会有所提,该有所求的必会有所求。
夏姨娘知晓她们的心思,也知晓我的心思,便替我将那些人通通挡了回去。
我和夏姨娘先是各自问了问对方的近况,夏姨娘说三个月前爹又纳了一名妾进府,是百渡楼里的清倌人,今年不过十七。
我听后没说什么,我知道老牛吃嫩草是每个男人的通病,就算是爹亦不能免俗。
正如我也不知他是否也能免俗。
说着说着,夏姨娘又说到了她有一位侄女,心心念念想嫁给叶非秋,她瞧着她那侄女才貌家世都不差,和叶非秋站一块儿也很是相称,便问我能不能做个媒,牵个线,亦或者给皇帝吹吹枕边风,让他直接赐个婚。
我听后微笑道:“本宫听闻前段日子,九公主向陛下请求赐婚,陛下都没答应,说是要看叶非秋的意思,不能凑对怨侣出来。陛下的意思是如此,本宫也更改不得。”
“臣妇明白了。”
夏姨娘的面上无一丝失望之色,语气很是平静。
我又道:“既然是你的侄女,那便也是太后的妹妹,此事为何不让太后出面?太后她至少是陛下名义上的母后,陛下想必会卖她些薄面。”
夏姨娘温柔道:“娘娘也知道太后只是陛下名义上的母后,后宫中的女人所能倚仗的就是帝王的恩宠,若没了帝王的恩宠,那她便什么都不是,哪怕她有太后的尊位。”
夏姨娘说话的模样极温柔,可她说出的却都是实话,而实话往往是最残酷的。
没有恩宠的女人,连被人求的资格都没有,在娘家人眼中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弃子。
自上回贤妃一事后,皇帝虽没有大惩太后,可对她的态度终究还是冷淡了许多。皇帝如今已大权在握,若他真想让太后在人世上消失,不知有多少法子,事后手上还不会沾染上一滴鲜血。
想到此,我心中生出了莫名的寒意。
夏姨娘道:“可娘娘不一样,就凭今日陛下能陪娘娘微服回娘家,这恩宠就是独一份的。”
我笑着摇头道:“可又有谁知这恩宠能留多久呢?”
夏姨娘忽然问了一个听上去很古怪的问题。
“那娘娘可愿要这份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