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崔懿道:“如此看来,今夜你们是不打了?”
师父猥琐地眯眼道:“崔狐狸,原来你今夜还打算看场好戏。”
崔懿难得真诚地朗笑道:“我答应了我家闺女,今夜有场好戏,你们不演了,让我这当爹的面子哪儿搁?”
我一时有些无法接受崔懿在故人面前的这副模样,一言未发的皇后见后,也是极惊讶。
花非花扬起头,得意道:“反正死凤凰仍旧不是我的对手,演出来又有什么意思?”
“花骚包,你等着,等我过些时日破了境,看你是否还能在我面前吃老本。”
“奉陪到底。”
言罢,花非花走到了降龙刀旁,对崔懿道:“崔狐狸,这把降龙刀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崔懿对我恭敬道:“既然陛下在此,一切交由陛下定夺。”
我看着崔懿深不见底的双眼,微笑道:“给,不过朕不是给花前辈你,而是给你的好儿子。明日,朕让人送到你府上。”
“那我就替不孝子谢过陛下了。”
“天下间就没有比你家儿子更孝顺的了。”
花非花睨了一眼堂兄和姬小萌,见堂兄正当在看他,赶忙收回了目光,看我道:“若真孝顺,就不会逆我的意,娶个惹人厌的媳妇回来。”
我道:“如果当初不是前辈动用了过往在江湖上的关系,你的儿子可未必能讨回这个媳妇。”
我还有后半句没说出来。
自己帮儿子讨回来的媳妇,哭着都要一起过完余生。
花非花听后不答,也不行礼,便径直朝铁门处走去,这时久未开口的堂兄忽然道:“花前辈,留步。”
花非花停下了脚步,道:“怎么了,世子殿下?”
堂兄似犹豫了许久,才小声道:“今夜你回府吗?”
“不回府,还能去哪儿?”
“还能去许多地方,明月楼,岚心阁这些都是你往日里最爱去的地方。”
堂兄说的地方都是京城中最负盛名的小倌馆。
花非花听后愣了片刻,终于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他将面具扔给了堂兄,轻挑凤目,勾唇一笑道:“不去了,今夜回府。”
当花非花说这句话时,原本低哑的假音已被风流悦耳的真音所取代,如此容貌配上如此嗓音,说是人间绝色也不为过。
姬小萌惊讶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道:“你……你你竟然是……。”
寻到了答案的堂兄则紧紧地握住了面具,眼中皆是崇拜之情。
我从未见过堂兄露出这样的神情,就连在他自称最敬佩的杜太傅面前,都未曾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此刻的他简直就像一位见到梦中情人的怀春少女。
怀春了般的堂兄极欣喜道:“是,父王。”
花非花挑眉不满道:“不要叫父王。”
堂兄中气十足道:“是,爹!”
堂兄一家三口回府后,藏宝室中只剩下我、皇后、师父、崔懿四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也算是一家人。
我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师父抢先一步道:“崔狐狸。”
崔懿看了一眼师父,算是应下。
师父的眼中竟露出了几分关切之意,问道:“那棵梨树死了吗?”
崔懿垂下眼帘,道:“没死。”
师父长叹了一口气,淡淡道:“早该死了。”
言罢,她一挥衣袖,转瞬间便再难见其影。
崔懿听后面无表情,皇后的眼中却流露出了疑色和伤感,而我则一脸茫然。
一脸茫然之时,总会想到些别的,所以我想到了坊间的传闻,既然魔教的前任教主真是断袖,那师父和崔懿说不准还真有一腿。
我实在管不住自己的嘴,问了出来。
“崔大将军。”
“臣在。”
“朕有些好奇一件事。”
“陛下请讲。”
“你和家师过往是否曾有过一段……情。”
待我说出“情”字时,一道利如剑的目光便从皇后那边朝我刺了过来。
崔懿目中闪过了一丝诧异,很快平静道:“陛下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