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不少富家子弟出门历练大都携着三五美妾,明面上说是体验民间疾苦,实则不过是假公济私和一群女人去游山玩水罢了。
可世子殿下不同,他离开京城时没有佳人,没有骏马,没有财宝,只背了一把剑。
我有些好奇是怎样的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那位女子是谁?”
“主人那边还未查清,只知道是位年轻的红衣女子,容貌娇俏,但出手却狠辣。”
红衣女子,娇俏又狠辣,我心中浮现出了一个答案。
不曾料到向来正直的世子竟会和那样的妖女混在一起,当真有趣。
挥退了队长后,我心里头有些不舒坦,我知道这是嫉妒,我在嫉妒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被人给占了,哪怕我其实并不喜欢那件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后,运起了功,妄图驱散心中的嫉妒之情。
我明白爹叫人告诉我此事的意图,他是想让我努力习惯这一切,学着接受这一切。
习惯夫君身边出现新的女人,接受未来皇帝的三宫六院。
我不但要接受那些女人,我甚至还要劝谏我的夫君雨露均沾,去和那些女人共度春宵。
这是一位贤后应该做的事,而我则从小便是朝此方向培养的。
爹最宠爱的夏姨娘曾教过我,她说,要做到这点其实很简单,那便是学会一件事——不爱。
言罢,她又说,但不爱有时却比爱更难。
我那时尚小,不解道,那你爱爹吗?
夏姨娘笑而不答,摸了摸我的头。
这些年过去,夏姨娘依旧是爹最宠爱的一位,哪怕爹这几年一直在往府里纳新人。
所以我不打算爱上世子殿下,我从小便不打算爱上任何男人,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持足够的清醒与理智。
忽然我的脑海中冒出了一张俊美的脸,我越试图驱散那张脸,那张脸却越发清楚了。
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更可怕的是那张脸不是世子殿下,而是那个厨子
我大感不妙,又默念了几遍清北派的清心诀,方才把那张脸从脑海里赶了出去。
看来那个人对女人而言果然是把绝世好剑,但我在用那把剑伤人前,绝不能让那把剑先伤了我自己。
队长走后没一会儿,赵管家便送来了爹的密信,信里面爹让我派人去晋王府盗一封密信给他。
与以往不同,这次爹没有指明让暗剑卫出手,那他的意思大约便是想要我亲自动手。
晋王府格局不大,守卫也算不上森严,但传闻那位表面上玩世不恭的晋王也同爹一般在府里养了一批死士。
如果真是这样,此番盗信倒不失为一次富有挑战性的历练。
这次历练就像是为那个人量身打造的一般。
昨日我下了令后,今日午膳便是由一一一人来送。
一一布完菜后,我让他留下侍奉在旁,其间我注意到他的双眼时不时在看我放在桌上的一个长盒,他越看,眼中的好奇之情便越甚。
待我用完膳后,这回他学乖了,给我倒了一杯茶后才敢开始收拾桌子。
我见他将桌子收拾得差不多,才道:“你不想知道盒子里装了什么?”
他恭顺道:“想知道,可小姐不说,小的也不敢问。”
我啜了一口茶,欣慰道:“还算知礼,你自己打开看看吧。”
他立在当场,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是。”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当他发现盒子里是一把尚在剑鞘中的剑后,又疑惑地看向了我。
“你不拔剑出来看看?”
他听后拿起了剑鞘,把剑从剑鞘里拔了出来,白光一闪,剑声嘶鸣。
我看着他手中的剑,淡淡道:“这剑虽然入不了神兵谱,但在寻常的习武之人眼中也称得上是一件珍宝了。”
他兴奋地点头道:“是好剑,是好剑。”
“既然你喜欢,便收下它。”
听罢,他脸上的兴奋之情散去,不舍地将剑放入了剑鞘,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膳,我不信就凭我做的几顿饭就能让小姐以宝剑相赠,小姐定还有别的吩咐。”
“看来你也不是那么笨。”
他撇了撇嘴,低声埋怨道:“我本来就不笨。”
我幽幽道:“别以为我听不见你在说什么。”
他听后耳根子又一红,低下了头,装作在认真观赏剑鞘上的纹路。